此情此景落在旁人眼里,又传到隆丰帝耳中,顿时叫他更为放心。
看来他果然没选错人,
他如今已是御马监监官兼西厂理刑千户,又坐镇四卫营,手掌实权,不再穿普通番役所穿褐衣白靴,黑色披风底下,是隆丰帝御赐四兽麒麟纹妆花罗曳撒袍。头戴顶描金乌纱帽,劲瘦有力腰部以犀角带束起,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殷承玉乍眼看去,仿佛又看到上世那个姿态张狂九千岁。
他略微顿顿,才走上前去:“薛监官在此等候,可是寻孤有事?”
如今皇帝明显有意将薛恕培养成自己心腹耳目,殷承玉也乐见其成,明面上自然与薛恕保持着距离,语气也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薛恕拱手见礼:“四卫营五百勇士已经点齐,通州码头船只亦已备好。臣来同殿下确认明日出发时刻。”
前往长芦盐使司人选已定,殷承玉不日就要整装出发。
离开之前,他去坤宁宫同虞皇后辞行。
虞皇后如今有孕已经八个月,肚子比先前又大许多。再有两个月,估计就要分娩。
殷承玉扶着虞皇后坐下,亲自为她斟热茶:“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生产凶险,不在宫中时,母后务必小心珍重。”他将块令牌放入虞皇后手中:“东宫人不全带走,母后若是遇事,可遣人往东宫去调人,给外祖父传递消息。”
上世,虞皇后是在二月二十出事。
“宜早不宜迟,寅时便出发吧。”
殷承玉同他并肩而行,余光又瞥他眼,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薛监官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薛恕倒是并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同,但他对上殷承玉目光,微愣之后,忽然福至心灵,低声询问道:“殿下喜欢穿这个?”
殷承玉收回目光,淡声道:“客套之言,薛监官莫要当真。”
说完便加快步伐,将他甩在身后。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四,虽然殷承玉已经安排人手暗中保护虞皇后,又知会外祖父多盯着宫里些,但不能亲自守着,难免还是忐忑,唯恐重来次也无法避免上世悲剧。
他神色太过凝重,最后虞皇后还反过来安慰他:“在宫中能出什事?倒是你,此去天津卫凶险难料,万不可激进冒险。”她再清楚这个儿子性情不过,无论做什事都力求做到最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瑕疵:“没有什比你安危更重要。”
“儿子晓得。”
殷承玉陪着虞皇后说会儿话,无论她说什,都只管应下。坐三刻之后,眼见虞皇后面露疲态,这才止住话语,让嬷嬷伺候她去歇息。
自坤宁宫出来,就看到候在殿外薛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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