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水沸,祁垣提壶将滚水浇入茶盏,拿小勺搅动几下,递给祁卓:“十岁时,不会读书,只会分茶。”
祁卓皱眉,随即便见眼前茶盏中茶油厚厚浮起层,层层叠叠,高低分落,赫然是他在沙盘上所绘独水河地势。
“这是……”祁卓已经惊地说不出话,分茶手艺他也听说过,这原本是宋时勋贵
祁卓深吸口气,开门见山道:“明日早就要离京,你在家中长兄如父,责任如山。给你说几件事,你莫要跟打岔。”
虎伏把小炉和茶壶送进来,烧上火。
祁垣便将茶饼烤出香气,包在净纸之中碾碎,筛出细粉,神色也正经许多:“爹是要将伯府交给吗?”
祁卓冷哼声:“你如今这不知上进,若不是你没什兄长,这伯府定交不到你手里来。”
祁垣垂着眼,嗯声,却道:“爹若将伯府交给,是护不住。”
则亲自洗杯温杯,烤茶碾末。
祁卓反应过来,怒道:“都什时候还喝茶?!”
“戌时而已,”祁垣道,“会儿就好,爹你在西南喝不到茶叶吧?”
祁卓:“……”
这是讨论茶叶时候吗?
祁卓愣。
“今天是不对,不该跟爹顶嘴。但爹也知道祖母为人,你这次去西南路凶险,蔡府觊觎这伯府丹书铁券,未必不会再生事端。”祁垣道,“如今也没什本事,只会做些香品,所以打算正经经营下香铺,其他不论,母亲和妹妹定能照顾很好。”
“能照管好至亲就不错,其他也顾不得许多。”祁卓叹口气,突然反应过来,皱眉道,“只是经营商铺终是末流,你这辈子还要去当商户不成?科举出仕才是正道!”
祁垣:“要是出不呢?”
祁卓:“你十岁便已考取秀才,如今便是当自己白纸张,从头学过也不过十年!”
祁卓这几天简直内忧外患,家中不安,外面不平,他刚刚叫着徐瑨本想好好教训番,然而徐瑨却看到他桌上沙盘,跟他谈起此次西南之行夺兵之策。
祁卓不止次听徐璎说起过,三弟徐瑨论学识、眼界、用兵战策,皆在两位兄长之上。他对徐璎已经很是钦佩,又在军中数次受徐璎照拂,本就心存感激,如今见徐瑨果真见识非凡,哪还顾得上责备他跟祁垣私事。
直到后来政事谈完,徐瑨主动撩起袍裾,去阶下端端正正行大礼,说起祁垣事……
祁卓再惜才,也不可能答应儿子去跟人搞男男之风。只得淡然拒绝,让人送客。然而这事总不能不问,关节还在自己儿子身上,他思索半天,这才重新回来找祁垣。
结果祁垣在这给他泡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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