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瑨最初只是想以礼相待,后来见祁垣心情似乎不佳,不怎愿意搭理自己,又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那日表现是不是太伤人些。
祁垣这几天心情确很差,倒也不全是徐瑨缘故,主要还是国子监生活太苦。
国子监中有专门管束学生绳
他原来在齐府都是被人叫小少爷小公子,要朋友家喊二郎,反正商户人家,年纪又不大,所以都还没取字。而这边祁垣则是想等着忠远伯这个亲爹取,忠远伯走两年,生死未卜,估计这字事情短期也没什着落。
祁垣也有些遗憾。
“你不愿意当哥吗?”祁垣见徐瑨十分抗拒,想想,大概对方想跟自己保持距离。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跟方成和样那好相处。
徐瑨默然。
祁垣讪讪道:“那好吧,就,就还是叫公子吧。”
京中纨绔甚多,既有精通文理风流公子,也有阮鸿这种爱玩好耍义气少年。当然更多,是挥霍无度,整日狎妓取乐武安侯之流。
这些人都爱娈童美妾,最近几年,又风行找些少年声伎扮成书童,跟在身边取乐玩耍,哥哥弟弟乱叫通,还有更不像话,以“叔侄”甚至“父子”相称,只为在做那事时多些乐趣。
徐瑨对这些原本完全不解,直到进入大理寺历事,见到各种奇奇怪怪案子内情,这才意识到世界之大,简直无奇不有。
祁垣和方成和都是人中龙凤,少年天才,那天若不是俩人行为过于亲密,祁垣又遮遮掩掩,形迹可疑,他也不至于多想。现在祁垣却要跟他称呼哥哥弟弟?
还垣弟?
他本来也是很好面子人,直觉得徐瑨好相处,经这事看,徐瑨不过是为人善良,却不见得喜欢跟自己相处。这就叫人有些失落。
祁垣没再自讨没趣,早早歇下去,还拿被子把自己裹紧,背朝着徐瑨。
徐瑨不知怎,从那团背影上愣是看出伤心意思。只是哥哥称呼实在太不妥,他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坚守住自己底线。
接下来几天,徐瑨便每日早出晚归,见到祁垣必然以礼相待,动辄作揖行礼。
祁垣总受着对方礼也不好,只得依模做样也还礼回去。俩人举动甚是客气,回到号房之后也不多言语,徐瑨要看书要练字,祁垣也练字,但临不几个,又没耐心,便自己闷头去睡觉。
这像什话?
徐瑨不禁自省是不是自己平时表现太不庄重,才让祁垣有奇奇怪怪想法。
祁垣在对面盘腿坐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徐瑨整好衣服,这才严肃坐下,摆摆手道:“以表字相称即可。”
祁垣叹口气:“还没表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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