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木愣愣地点点头。
徐瑨看出他害怕,又安慰道:“蔡贤打算,只是探听到点消息。现在他所图不止你处,所以徐某只是提醒祁公子事事小心而已。原本徐某想着,国子监中有监丞和祭酒看顾,你应当安全许多。但料想到你要去扬州。”
他说到这里轻轻停顿会儿,又看向祁垣:“这次通州相遇,实属意外。原打算,你若能告诉为何非去扬州,那也将所知和盘托出。但看祁公子为难成这样……这并非徐某本意。所以,若你执意要走……”
祁垣心跳停滞瞬。
“可以帮你支开军卒。”徐瑨轻轻叹,“两刻钟时间,祁公子自己安排去吧。”
垣却有些疑惑,兄弟之间借袭都难,让女婿袭替,岂不是玩笑?
他念头转转,忽然意识到另种可能。
徐瑨看他脸色煞白,陡然朝自己看来,便知道他想通。
“你此前落水之事,虽是听说,但也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凑巧。太祖时曾有义男、女婿甚至妻弟承袭先例,前提是可承袭人亡故。”
徐瑨微微敛目,叹息道,“当年你们老伯爷因为娶蔡氏女,惹怒族长,现在跟族人再无联系。假如伯府脉无后,爵位由女婿承袭,倒比替袭好办些。”
祁垣怔住,只见他肃然起身,朝自己遥遥拜,随后迈步走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几声低低说话声。祁垣过会儿往外看,院中果然空无人。
通州没有宵禁,码头那边日夜都有船只航行,他若是此时离去,拔足狂奔,应当能赶上船。只要上船,那之后随便哪个驿站下来,再换乘去扬州,自此之后便可天高远阔,彻底自由。
祁垣心绪澎湃,不知道为何眼里突然冒泪。他匆匆拿袖子擦,收拾着包裹就要往外去。
包裹里仍是那几样东西,换洗衣物,原主耳挖簪,云岚送蔷薇水,自己给老爹买沉香块……等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停下,又退回来,看眼
祁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个冷颤,抖声问:“便是死……不,不还有弟弟吗?大房也有祁坤。”
徐瑨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透着微微悲悯。
蔡府既然打算好,个人和三个人有什区别?他在大理寺历事这段日子里,已经见过太多令人胆寒之事。
屋外忽然起风,瑟瑟作响。祁垣分茶时忙出身汗,此时却觉脊背凉透,头皮发麻。
徐瑨沉默片刻,才道:“二哥曾在信里说过,忠远伯在崖川视百姓如家人,不畏生死,不急名利……这次失踪之事牵涉朝堂纷争,旁人不好妄言。只是看你们母子无端被害,也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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