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亲人,却连那几人姓名来路都不说。
齐鸢心里顿时不大痛快。
府同知周承善看不上周嵘不学无术样子,从来都只让长子见客。周嵘带出来无非是些下官亲眷或亲随仆人。只是历来士农工商,商居末位,周嵘跟他们玩归玩,骨子里却瞧不上他们这些商户子弟,介绍外人时总是遮遮掩掩。
齐府花大价钱在家中设馆,延请儒士教导子弟,便是为子孙中能有博取科第,光耀门楣。只可惜祖辈几代经商制香都颇有才分,唯独读书上欠缺些智慧。齐鸢更是不成器,现在十六岁,连个《四书》都没读完,气得齐老爷天天喊着要给他禁足。
想到这,齐鸢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也知道官宦人家最好少得罪,眼睛溜,在心里给那三人取外号,分别是酸秀才、大驴脸和八字眉,自己暗暗笑过回,这才扭头跟几个熟悉招呼起来。
筐好话,又哄袋子小金鱼儿到手里。随身几个小厮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齐鸢随手丢给他们去分,也不回前院,偷偷摸摸拐去后门,溜出去玩去。
周嵘正跟几个人在听翠楼上喝酒,低头看见有个眼熟影子从桥上下来,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喊齐鸢上去。
齐鸢抬头见上面好几个狐朋狗友都在,也乐得哈哈大笑,溜烟儿拐进酒楼,直直往周嵘身上撞。
周嵘被他挤得离座,嘴里笑骂不停,指着他鼻子道:“你就仗着宠你,哪有客人占主人座?”
齐鸢嘿嘿直笑:“还来者是客呢!那你说,哪有主人坐着客站着?”
酒过半巡,伙人不禁聊起来新来戏班子。这戏班据说从京城来,出《错魂记》唱尤妙,故事倒没什稀奇,不过是讲个秀才携妻赴京考试,途中遇到位老道。那老道见他妻子貌美,心生歹意,施妖法跟秀才换魂,幸好那妻子冰雪聪明,
他随身几个小厮也早也跟别家打闹成团。
周嵘左右看看,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他摇摇头,让小二加把椅子,跟他挨着坐。
桌上已经上八九道菜,跑堂还在盘盘往里送着,显然宴席才开始,而且花费颇多。
齐鸢刚刚顾着凑热闹,这会儿坐定才发现有好几个面生,最左边个穿半旧玉色襕衫,头戴方巾,眉目严肃,年纪看着得有二十。另两个年轻人倒是风流些,锦衣华服,头插金簪,看就跟这帮纨绔是路。
周嵘见他乌溜溜地眼珠子转来转去,好奇地打量生人,咳嗽声介绍道:“这几位都是京里来贵客,最右边是韩公子,这位是李公子,那位是郑公子……你记不住话都喊哥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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