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音从栾亦的头顶传来,栾亦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有往下塌陷的感觉,不等他主动睁眼,栾亦先感觉自己的脚被闻扬给握住了。
紧紧是抓握的动作就让栾亦想起了昨天晚上肢体被掌控的恐惧,他一下坐了起来将自己的腿往后缩,从脚后跟毛到脊梁骨,外强中干地凶恶控诉:“大清早的你要干嘛?”
闻扬手中的猪蹄子溜走,指尖不甘地摩挲了一下,他坐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抬手看了看表:“十点十五分了。”
“……”栾亦强词夺理:“那只是普世对时间的定义而已,而我主宰我自己的时间。”
何况到底是谁以一己之力搅乱他的生物钟啊!
门被轻轻推开,外面站立的人走了进来在床边站住,好像是在确认栾亦有没有醒过来。
闻扬不进来还好,他一进屋,栾亦的脑海里简直如同情景再现似的回放昨天晚上的事,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昏暗的走廊,他一滩烂泥似的被闻扬抱回客房。
丢了大人了。
闻扬也真的坏透了,简直是能够上新闻频道的标准诈骗杀猪盘。只不过其他受害者被骗钱,而栾亦这只咸鱼猪被骗送上自己。
栾亦保持着呼吸平稳,在心里大骂闻扬太不是人,其中身体素质最不是人。
告诉栾亦这一点。
所以昨天只是他喝酒以后做了一场怪梦吗?
栾亦撑着手坐起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衣是陌生的,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洗完澡以后换上的那一身。
又有零星的对话和画面闪回。
“我们调换着来好不好?”
仅仅是二垒动手动口都能要他半条命,哪天真枪实弹来了,他还不当场嗝屁?
栾亦想到这所房子的前身是临时医院,忍不住又腹诽,也许直接在医院搞,抢救都能及时一点。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大堆,回神后才发现自从闻扬进来以后一直没有动过也没有说话,栾亦的好奇心又冒上来,想看看闻扬在干什么。
他的眼睫微微掀开一点,便看见闻扬的一双长腿就站在他面前,栾亦立刻又悄不做声地将眼皮给合上了。
所以刚才闻扬就是站在旁边盯着他看,看什么……咸鱼猪的一百种吃法吗。
这句平常栾亦听见绝对会欣然同意的话,昨天却是差点撑到他的梦魇。不能浪费食物是一回事,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分量,这个噎人的吃法。
闻扬天生凶残,而我原来只是中规中矩罢了。
栾亦独自坐着扼腕叹息,直到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停住的脚步声,随后门把手被人轻轻拧动了。
除了闻扬还能是谁。
羞臊与燥热涌来,栾亦几乎没有第二个想法,立刻将被子拉到头顶人整个缩回去,只露出半张脸假装自己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