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沉默许久,低声问江辞月:“师兄,你为何不肯见?”
他们在灵犀山滔天大火之中对视,江辞月脸色泛白,手掌按着自己胸口,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段折锋原因。
前世他们彼此错过,从未知悉对方心意。
自段折锋叛逃之后,江辞月就想将这个秘密直带进自己墓中。三千年来,世上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他曾经对小师弟怦然心动。
年轻时那从无回应怦然心动,终究太过脆弱,在血与火之间沥过,便轻易地灰飞烟灭,再无踪迹。
于公于私,江辞月都必须要杀段折锋。
而在那最后天到来之前,他们注定彼此敌对,兵刃相向,再不能恢复从前亲密无间。
夕之间,成为天魔段折锋黑发皆白。
他曾经不甘于玄微真君布局,在灵犀天柱倾覆之时,逃出灵犀宗。
他想过逃避这个艰难而孤独任务,因此逆行鉴心桥,想要从此离开灵州,不问世事,也不问这个世界将会如何终结。
他以自己性命做成三件事。
第,摧毁灵犀天柱。
第二,令段折锋夕之间成为天魔。
第三,让段折锋和江辞月决裂。
于是前世,灵犀山夕覆灭,玄微真君死于段折锋之手。这个仇,所有灵犀宗弟子,包括江辞月,都必须背负。
年轻段折锋想要逃避自己宿
然而就在离开鉴心桥时候,江辞月追上来。
在江辞月眼中,看到是手持杀剑无赦师弟——段折锋偷袭杀死化神期师尊玄微真君,从而夕入魔、修为大进,然后甚至杀性激狂,推倒灵犀天柱从而制造更多杀戮、吞噬更多灵气。
江辞月请求他:“师弟,随归宗领罪,与你同罚。”他以为这切还可以挽回。
可段折锋手持杀剑,剑刃上还染着玄微真君血。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回去哪怕不死于审判,恐怕也生不得自由。
他不能伤害江辞月,不能吐露天机真相,也不能告诉江辞月:没有背叛灵犀宗,只是被玄微真君、被这个世界所背叛。
天柱倾覆之后,半个灵州数万万生灵都因此遭遇不幸,这笔账也只能算在“叛徒”、“天魔”段折锋身上。
段折锋知道,终有日,手持杀剑自己将毁灭全部八个天柱,令天地重归混沌。
到那时,他将举世皆敌、再无立锥之地,也将举世无敌,成为令人闻风丧胆魔头。
也终有日,手持生剑江辞月会将自己诛杀——只有他能办到这件事,也只有他是段折锋命定之人。
身负帝印江辞月不可能手下留情,即便他想违背龙印盟誓,他身后站着千万仙道之人也不可能放过段折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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