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永不相见?”段折锋若有所思,低头取下朵彼岸花,捻动片刻后,忽而不屑地嗤笑声,“偏要见他面。”
彼岸花跌落入忘川河中,载浮载沉,隐没在三千弱水里。
段折锋取来生死簿,将上面记载亿万姓名遍查遍。
而江辞月低头看去,找到自己生辰八字,却找不到自己名字——他母亲根本没有生下双胞胎,而“江辞月”确实是个不存在人。
找不到,看不见,听不见。
而他身旁,江辞月怔然俯瞰,喃喃道:“不该再错下去,师弟,不能再错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近在咫尺段折锋,可是,后者肩头盏魂火又将他灼伤。
幻境将他们彻底分隔。
生死两端,如隔山海。
相思相忆,不能相知。
伤痕。
“若知道那个人名字,那早该将他刻在身体之上。他就是道伤痕,只要还活着,就要直感到痛苦。”段折锋轻松地说,“可惜,现在忘记他名字,只记得这种痛苦。”
从此之后,每隔十年,他都要刻下道新伤痕,成为经年累月、越来越深重痛苦,令他终身难忘。
带着这些鲜血淋漓伤疤,段折锋在数千年间辗转征战、纵横捭阖,带领魔道追随者开疆辟土,成为代令人闻风丧胆魔君。
后来,他甚至攻占下灵州灵犀山,脚将大衍天数金轮踹翻之后,踩在那金轮天鬼身上,问他:“你号称穷究天理、无所不知,那你知道本座在找谁吗?”
——为什还要坚持他存在?
江辞月眼中含泪,低头贴近段折锋
又数百年后,段折锋终于能率领数万万妖魔为军,冲破生死阻隔,杀进冥府之中。
无赦剑斩杀所有拦路之人,无论是妖、是鬼、是仙、是魔,最终都要折戟于段折锋剑下,化为他张狂魔气部分。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生灵死者皆杀成片,而段折锋衣裳染血,从血与火之中闲庭信步而过,踏上那座奈何桥。
他看到,忘川河沿岸是鲜红彼岸花海,朝开暮落,凄美如血。
金轮天鬼瑟瑟发抖,说不知道。
“真没用。”段折锋面上带着散漫无聊神色,拔出无赦剑刺穿金轮天鬼天灵盖,然后将失去器灵金轮脚踹开,“无趣灵犀山。无趣人世间。”
灵犀山上喊杀声震天,魔道之人没有留下个活口。
段折锋站在灵犀山巅时,向下俯瞰着片仙山景象,忽然抬起手臂,看向那密密麻麻伤疤,笑道:“这里景色不错,难怪仙道之人喜欢立于云端,你觉得呢?”
——就好像“那个人”真在他身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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