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量并不多,乐知时关机,准备落地后再打开。空乘小姐经过,他慌张叫住她。
“您好,请问有什需要吗?”
“杯温水,谢谢你。”他很快又补充,“还想要纸和笔……随便什样都可以。”
空乘很快为他取来水,还有只签字笔和张白纸。乐知时胸口闷痛,胸腔如同个逐渐抽空气囊,而心脏凝缩成个沉重铅球,狠狠地往下坠。胃里很难受,乐知时喝掉全部水,只手摁着自己腹部,另只手在纸上
番周折,他买到张即将起飞去省会机票。
乐知时很庆幸自己为买周边带上钱包,包里有很齐全证件。
外面下雨,天空是冷寂灰白色,登机口玻璃通道外满是水雾。他起飞之前还是不断地给宋煜打电话,但怎都接不通。他生气又害怕,却也没有别办法。
他再次孤身人坐上飞机。
三万英尺高空阴翳灰白,乐知时心还停留在雨里。
乐知时路上都在给宋煜打电话,电话关机,又给他发很多很多微信。
他下车付款时候手都在抖。
机场大厅里片混沌,灯光惨白打下,在地板上反射出令人目眩反光。人群小团小团地簇拥着,仿佛只有他是独自人。乐知时不记得自己是怎找到柜台,又是如何向柜台解释自己情况。事后他想自己状态定很差,因为服务人员不断地再对他重复“您别急,帮您看看”。
他脑子很乱,只记得自己说想去西城,想要最快那班。
对方查询之后,很礼貌地给他个坏答案。
短短两小时飞行,乐知时度秒如年。他很难不去思考最坏结果,甚至会忍不住把坏运气归因到自己身上。
很拉扯。他半身体里充斥着被臆想出来惨痛和悲哀,是真实废墟和残骸,鬼魅般萦绕苍白呼救,另半却是为宋煜强撑出来许多许多勇敢,令他试着努力平复,让理智有驱散恐慌可能。
宋煜。
宋煜。宋煜。
他在心里反复地默念他名字,把这当做种应激疗愈方式。
没有直飞飞机。
他没有办法直接地、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宋煜。
乐知时手摁在柜台冰冷台面,按压得很用力。身边个人着急买票,他拽着行李箱甩过来时候磕上乐知时膝盖和小腿,于是他晃下,前功尽弃地在柜台前蹲下来。
他听见那个人不断地对他道歉,问他有没有事。乐知时只能摇头,他下子站不起来。
过分钟,买票人走,乐知时才终于又有点气力,扶着柜台深呼吸,缓慢地站起来,询问中转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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