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代的表情除了笑容以外,同时还混杂了类似愤怒的情感。
“要我在那种鸟不生蛋的村落跟眼神死气沉沉的家伙一起过完一生?害怕那些以前被我们当作猎物随我们高兴蹂
“你的爸爸被我这把‘物主之杖’劈成了两半。”
枯叶不动声色。不——不对。
是因为她的愤怒早就到达了饱和的程度,所以才会没有变化。
“本来想顺手把你也一起碎尸万段的,结果被人抢先了一步说。人家超不甘心的啦。因为老娘从以前就看你很不顺眼了!”
“……是吗。”
有猛烈的斗志,却失去了清冽的神采。有壮烈的精神,却失去了庄严的心。
明明还没交锋,可是景介已经感受到一股比被日崎逼到绝境的当时更为巨大的不安。这感觉就好比——在看着一支被削尖到极限的枝头一样,有如一把尽管锋利却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的脆弱凶器。
“咭咭,引颈期盼?没死在我的手下有让你那么遗憾吗?”
巳代用酸溜溜的语气挑衅着。
衡量双方,景介的不安慢慢转成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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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棺奈手中接过小太刀的枯叶,拔刀后随手将刀鞘往地上一丢。
手持鞭子的巳代则面露残忍的微笑斜睨枯叶的一举一动。
景介等其他人退避到美术教室的角落,旁观两人的对峙。通夜子也是一样——她背靠在景介等人的对面、黑板旁边的墙壁,于胸前盘起双臂观战。
“奴家一直引颈期盼和你的再会之日呢。”
枯叶的回答出奇地平淡。
“奴家过去倒是不讨厌你这个人。固然觉得彼此的个性并不对盘……不过从来没想过你会憎恨奴家哪。”
“哼,我也没有恨你呀,纯粹只是心有不满而已。不满明明我们有一副这么完美的身体却窝在村落里,避人耳目地生活。”
“还记得你从以前就嚷着想到外界去哪……看来你是到外界后被男人洗脑啰?”
“我们是优秀的种族。”
枯叶和巳代。
这是为什么呢?原本打从骨子底完全不同的两人,此刻却形如同类。
感觉好像被憎恨冲昏了脑,贪婪着对方鲜血般的那种阴沉存在——
“好怀念喔,那晚发生的事。”
巳代轻甩鞭子挥击教室的地板。
枯叶口是心非,从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喜悦。
蕴含在声音里的非但不是喜悦,还是混杂了憎恨的鬼气。
景介压抑不住内心的忐忑不安。
和日崎一战的经过在他的脑海重现。当时的枯叶宁静中带有锐不可挡的气势,英姿焕发,怀着几乎将旁观的景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坚贞气节投入战斗。纵使身陷被日崎折断刀子的危机,依旧保有那份尊严。
但和当时相比,现在的她明显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