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缓缓道:“宫中用药向来是如履薄冰的,当年要用忘忧蛊前,他们便要求将秦达抓来看看药效。不过,秦达毕竟是魔门中人,不好直接进宫。这事后来还是通过北宸折中,令天心阁将秦达要了过去,变作一个暗卫派来外廷,经历数月之后,御医才敢确定忘忧蛊之效。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不放心——好在,当时风烟尽风娘子已经算是认识我了,意外从雪山上带回了可解千毒万蛊的天山雪莲心。将它留作最后的保底手段,我才算是放心服下了忘忧蛊。”
傅寒洲听了,脸色却突然变了,说:“那前几日我昏迷时,那颗天山雪莲心——”
“就是那一颗。”太后安抚地说,“药物本就是用来救人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还好我库中存了这么一颗雪莲心,还好你刚巧能来宫中,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否则如果你出事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寒洲心中一震,看了她许久后,才缓缓地说:“对不起。”
他没有吃那颗雪莲心。
蛊’的药,能让人忘却心中最紧要的事之后,马上就令人寻了来。服药之后,日子便太平得多了。我也不记得那个男人了,也不在乎这段往事了,这十多年来处理政事,早也不在乎什么男人、什么情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傅寒洲拧眉道:“国家争端,却要靠远嫁的女子来解决,这就是皇帝昏庸、官宦无能!”
他说的大逆不道,但太后却附和着笑道:“所以,哀家还得多看顾着些这个小朝廷啊。这么多年了,昏庸的皇帝已经死了,无能的官宦被哀家罢黜了,岂不就是报应么?”
傅寒洲感觉她这话好像在暗示什么。
太后挤了挤眼睛,说得更明白了些:“三从四德的女子,可撑不起这么大的担子。哀家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让我不开心了一阵子,我就将他忘了一辈子;谁让我不好过了一阵子,我就让他们不好过了一辈子。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将这些臭男人统统踩在脚下——这才叫做痛快。”
他那时候还不认识太后,把它喂给了应龙城。
太后怕他昏迷不醒,他又何尝不怕应龙城再中毒蛊、命悬一线呢?
太后有些讶异地说:“何必道歉啊,傻孩子!忘忧蛊本就是我所愿也,这雪莲心放在内库中,我也是一辈子不会去碰的。人活天地间,本来已
傅寒洲:“……”
口口已目瞪口呆道:“惊了,完全没有主人出马报仇的机会!太后凉凉牛批!!!”
血药的前因后果,已经说得明白了。
傅寒洲本是气势汹汹抓刺客来的,没想到现在只剩下欣慰和敬畏。
他还问道:“忘忧蛊毕竟来自苗疆,真的对身体无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