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岑星做的动作,他也能大致明白。
岑
“对不起。”
“啊?”虞惟笙不解,“你做什么了?”
“我不会说话。”
电子女声答道。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虞惟笙又问。
“……答非所问。”虞惟笙说。
这世上大多数的哑巴,都是聋哑人。发声系统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听不见,缺乏学习语言的先天条件。岑星明显不是这一类。
虞惟笙原本以为他是声带之类的器官先天不足,无法制造出声响。毕竟这孩子就连被吓一跳的时候,都只有肢体反应,特别安静。
可昨天他们第一次坐上云霄飞车,下坡时身前身后全是惊声尖叫,虞惟笙在这期间隐约听见自己身侧似乎也传来人声。很小很轻,类似呜咽,短促柔软,一瞬即逝。他因为惊讶而转过头,身旁的岑星一脸兴奋,嘴张得特别大,满脸笑意。可惜再仔细分辨,也捕捉不到那声音了。
极有可能只是错觉,却令虞惟笙无法不去在意。
放在身边。
他想要被表扬,虞惟笙满足了他。
岑星在座位上蹦得更厉害了。
他不停地打字,抒发感想,说自己很开心,很满足,很感谢虞惟笙的安排和陪伴。
那语调平板的电子女声没完没了地叨叨个不停,岑星差不多就要即兴写下一篇游记。
岑星安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车又一次因为红灯而暂时停下,虞惟笙侧过头,发现岑星正看向自己。
视线交会,岑星短暂地闪躲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看了回来,略带紧张抬起了手。
他先曲起中间三根手指,比了一个六的手势,又重新竖起这三根手指,收拢了小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虞惟笙很快反应过来,这两个动作还有别的含义。在手语中,分别代表着字母“Y”和“W”。连在一起,是“因为”的意思。
这段时间里,为了能更方便与岑星沟通,他忙里偷闲,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和视频教材,较为日常的手势能看懂不少。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
电子女声强调。
这不可能。生了个孩子不会说话,正常家庭必然会带他去看医生。那么多年,总能找出症结所在,哪可能不知道。
只是,看岑星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隐瞒。
虞惟笙没有应声。几分钟过去,岑星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说的话令他摸不着头脑。
“你要是能开口,肯定是个小话唠。”虞惟笙说。
岑星停下正在打字的手,摸了摸鼻子。
趁着红灯,虞惟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原因不能说话?”
岑星低着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默默把方才打的字统统删掉,重新输入。
“就是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