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处补课学生家阳台,可他却突然嗅到海水淡淡腥味。
在某个瞬间,宁宵仿佛又变成那个无助孩子,困在小渔村日与夜里,走在路上都会被几个年长几岁男孩儿围堵起来,推搡他,用“野种”或是更难听称呼羞辱他。
当时他别无选择,个人拳头打不过群人,逃不出那个地方,只能带着脸伤回到家,看着母亲抱着自己哭。
苏洄很有耐心,没催促他,是宁宵自己从回忆里走出来。
“有。”他难得诚实,而不是伪装成个阳光、没有伤口人。
“嗯。”苏洄声音隔着电波信号与棉被,用有些黏糊语气叫他名字,“宁宵。”
电话那头人静会儿。
似乎找到个较为安静地方,宁宵声音比之前大些,也清晰许多,“打电话给你,是想找你要今天王老师说那篇文献,他说你有,不过拨过去之后发现可以下载到,所以就挂……”
“宁宵。”
苏洄又次叫他名字,打断这些解释。
色疤痕。
隐约可以看见,心脏正抵着那层薄薄皮肤和肌肉,小幅度跳动着。
这是他活着证明。
愣神间,手机震动声音传来,打破蝉鸣,但很短促,很快就消失。
苏洄感到奇怪,蹲下来,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打开看,确有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
电话那头苏洄像是深吸口气,停顿几秒,声音还是闷在被子里,听上去又虚无缥缈,也没有逻辑。
“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苏洄随时会说出些奇怪话,对于这点,宁宵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听到他叹着气说“们”,心还是动动。
“觉得像只蚂蚁。”
在宁宵还愣神时候,苏洄又跳转下句话,“被关在玻璃罩里蚂蚁
“嗯?”
苏洄趴在棉被里,同时感到窒息和安全。
“你有没有很想逃走时候?”
这句话令宁宵有瞬间恍惚,想起些不太美好回忆。
有想逃走时候吗?很多。
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宁宵坐在长椅上样子,他上下浮动喉结。
苏洄握着手机走两步,重重倒在床上,又滚半圈,把脸埋在柔软被子里,拨回电话。
电流声刺激着他心,声声响着,大约过十几秒那头才接通,个声音出现。
“苏洄?”电话里,宁宵声音比面对面时更低沉些,那头还有个小男生声音,正说着“宁老师这题不太懂”。
声音移远,苏洄听到宁宵说等下,让小男生先做题,最后才对他开口,又次叫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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