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芽──谢谢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这么说。他用很大的力气紧紧抱住我。我感到鼻子酸酸的,才刚觉得自己很蠢,就掉下眼泪。
「我一定会去见你。」
他以强而有力的声音说完,便轻盈地离开我的身体。铃声结束,车门关上,附近的鸟发出尖锐的叫声。我目送载着草太的列车渐行渐远。草太给我的长衬衫反射朝阳,在我的身上绽放耀眼的光。
接下来,我们三人又花了半天时间,搭乘芹泽的敞篷车回到东京。我原本已经受够了要搭那台车回去(只要搭过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就好了……」
我们在月台上等列车时,我对站在旁边的草太说。
「镇守土地的是人心的重量。重量消失、导致后门打开的地方,一定还有很多。」
草太眺望着远方的天空这么说。列车的汽笛声和车轮的声音接近我们。
「我会边关门边回东京。」
那一天想说的话
我的旅途故事到此结束了。
不论是不想忘记的感情、或是想要记住的事件,应该都已经全部说完了。接下来是短短的后日谈。不过大概称不上尾声。要称作尾声,我的日子还太过忙乱而无法告一段落。
关门之后──
我和草太一起回到老家所在的地方,看到意想不到的人在那里等我们。是芹泽。他和环阿姨并肩坐在草地上,靠在水泥地基睡着了。草太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颇为可观。他以混合了惊讶、困扰与亲昵的复杂表情感到困惑。
他用做出结论的口吻这么说。我或许在期待草太对我说「跟我一起去吧」,不过我也知道,他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有我必须回去的世界,他则有他必须完成的工作。单节车厢编制的短列车以可恨的速度滑行到我们面前,打开车门。草太无言地上了列车。
「呃,草太!」
他回头。发车的铃声响起。
「那个……」
我变得支支吾吾。这时他突然下车,在月台上抱住我。
「他说他是来收回你欠他的两万圆。」
我告诉草太,他便以惊讶的声音说:
「啊?我没有欠他──是我借给芹泽的。」
我心想,也许芹泽还是不适合当老师吧。不久之后,两人都醒来了,四人互相表达了惊讶、感动、误解与辩解之后,大家就坐进芹泽的车。
红色敞篷车前方有很大的凹陷,每次换档就会摇晃得比先前更厉害。脱落的车门用牛皮胶带贴在车身上。当时在我们离开之后,芹泽叫了道路救援,请他们从堤防把车拉上去。载了我们四人的车在俯瞰大海的道路上行驶了一阵子,停在位于山腰的在来线(注15)车站。环阿姨和芹泽留在车上,我和草太则穿过无人车站的验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