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用三支脚挺住,也把浑身力量灌注在左手臂,慢慢地把门推回去。蚯蚓喷发逐渐变细。还有点点,再点点。边拼命推,边抬头看蚯蚓。
「──铃芽?」
红色浊流在正上方流动,泥泞地面反射着它光芒。
「钥匙……!」
草太边推门边说。在他视线前方,在和入口中间左右,有东西在蚯蚓光芒下微微发光。那是草太原本挂在脖子上钥匙。跑过去,用右手捞起有半埋在泥土里钥匙,然后直接跑向草太。途中脚底打滑,摔倒在泥土上,但立刻又爬起来,从草太上方用左手推铝门边缘。
「铃芽,你──」
……」
说出口。
「就算回到九州、回到家里──」
令人作呕甜腻气味仍旧包围着,那股气味已经存在于内侧而无法驱逐。明显异物存在于这里,甚至无法假装看不到。从肋骨内侧突然涌起类似愤怒感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方、到这种时候,为什还要这样?到底要怎样?
「还能怎样!」
草太也用椅子座面推着门边缘,抬起头对怒吼。
「你不怕死吗?」
「不怕!」
草太哑口无言。不过并不怕死,从很久以前,就不怕那种东西。用左手推铝门后方,彷佛有个言语无法沟通人在那里,以胡闹心情要把门推开,产生不舒服震动,右手贴在地面,紧紧握住沾泥巴钥匙。
「钥匙──」草太边拼命推门边说,「被涌出来浊流冲走。手构不到钥匙──幸亏你来──」
使尽全身力量大喊,然后开始奔跑。朝着草太消失黑暗中,不顾切地全力奔跑。皮鞋踩在泥巴上、踩在玻璃上、踩碎某种塑胶物体。每跑步,恐惧与不安就冲淡些。心想,没错,就是这边。往草太方向跑,内心不安定能够消除。如果往反方向跑,不安定会更加增长。所以现在应该跑去方向是这边。
爬上黑暗斜坡尽头,视野就豁然开朗。在栋栋废弃房屋前方,有块偌大操场,蚯蚓就是从看似学校建筑喷出来。沿着道路朝着那里前进,奔跑在无人住家之间。看到校门出现在前方。学校右边是山,从那里崩落土石埋没校园右半部。穿过校门,跑入操场。沿着土石排列着个个沙袋,直延续到大约百公尺前方校舍。
「……学校变成后门?」
蚯蚓形成激烈浊流,从宽敞校舍入口喷出来。在那道光左下方,有个小小剪影。小小儿童椅正朝着双开式巨大铝门单侧拼命推动。
「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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