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没有去管,依然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很快,岁珣发丝凌乱地闯了进来,他眼睛里全是血丝,脸色冷得比往日里还要可怕,一副厉鬼食人的凶残模样。
岁晏余光扫见是岁珣,这才轻轻抬起头,嘴唇苍白。
“哥哥。”
岁珣急促喘息着,自从得到消息后整个人脑子便懵然一
端明崇失神地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出神。
暗卫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指示,迟疑了一下缓慢抬起头,打算偷看一下端明崇。
谁知他刚一动,端明崇便开口了:“让人给岁珣传个消息。”
暗卫一惊,颔首道:“是。”
他等着吩咐,谁知端明崇又发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就告诉他……岁晏身体遭坏成这样,全是因为……”
他的阿晏,本该是多么肆意桀骜之人,却全被那些人给毁了。
而他却整整错过一世,只能抱着伤痕累累的岁晏,想要安抚也不知如何下手。
端明崇的眼圈突然红了。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这是两人这么些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厉地注视着他,道:“你一直以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只是说说而已吗?”
岁晏被端明崇吓住了,慌张想躲,却被端明崇更用力地掐着下巴。
“岁忘归,说话。”
这是端明崇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可见他是动了真火。
岁晏喃喃道:“我不知道……”
暗卫呼吸一顿。
“几年前他在筵席上提孤喝了一杯毒酒。”
东宫的暗卫办事极快,端明崇下午才吩咐下去,晚上岁珣便知道了。
侯府偏院中,岁晏依然保持着白日里端明崇离去时的姿势,抱膝而坐,长发散了满床,失神地盯着锦被上的海棠花瞧个不停。
突然,外面传来海棠的一阵惊呼声,似乎是有人把门给踹了。
端明崇不肯放手让步,岁晏也不肯解开心中最大的心结。
端明崇面无表情地回了东宫,宫人本以为太子殿下终于要回来批阅那成小山的折子了,谁知却瞧见端明崇坐在桌案前半日,连笔都没有动过。
他似乎在出神,眼神虚无缥缈地落在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扣了扣桌子。
暗卫从暗处出现,单膝点地,等候差遣。
端明崇道:“那在你看来,我同端执肃是同一类人吗?”
岁晏拼命摇头。
端明崇一字一顿道:“那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嫌你碍事挡路,赐你毒酒污名,死后连祖坟都入不得?”
岁晏惊恐着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怕……”
端明崇看着被绝望席卷全身的岁晏,恨不得回到让岁晏担惊受怕恐慌绝望的前世,将所有欺辱他、背叛他的人全都抓出来,一刀刀凌迟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