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珣冷着脸走进来时，瞧见榻上
幕，突然愣住
。
——他那个自病后便浑浑噩噩完全不认人
弟弟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拥着端明崇，瘦弱身体缩在他怀里，忍受不住地放声哭出来。
孤傲如岁晏，定不会准许自己下半生不人不鬼地活着。
君景行怔。
端明崇说完，也不再管君景行，踉跄着走到榻边，缓慢坐在岁晏身旁。
岁晏墨发散在枕上，惨白脸上无丝血色，隐隐泛着灰白颓然之色。
端明崇轻轻俯身，将岁晏整个抱在怀里。
端明崇眼前黑，耳畔阵嗡嗡作响。
君景行道：“那药香……药香能救他命……”
他挣脱端明崇手就要去找药香。
端明崇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声道：“
不会让他用药香。”
君景行愣下，才冷笑道：“那你是想让他现在就死吗？”
瞪瞪地说着胡话，把君景行和岁珣吓得半死。
以前冬日发病时，岁晏也就是比平日虚弱些蔫点，正常喝药、玩笑打闹，除当时饮下污名时，还从未这样严重过。
君景行看着气若游丝岁晏，突然喃喃道：“污名……”
他起身正要离开，却被冲进来端明崇把抓住手臂。
君景行看也不看他，挣脱他手便要往外走。
岁晏半梦半醒间嗅到熟悉气息，没什
光泽眸子微微张开，又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殿、下？”
他声音嘶哑，听着像是被砂砾刮过般。
端明崇环着他肩膀，俯身同他额头相抵，柔声道：“来，不怕。”
岁晏眸中全是泪光，茫然地看着他，热泪从眼角缓缓滑落下去，落在墨发间。
端明崇道：“他不会死……”
端明崇将阵阵剧痛手垂下，轻喃道：“还在这里，他不会那轻易死。”
“不准对他再用那药香，你不能毁他。”
君景行气急败坏：“宁愿毁他，也不要让他死！”
端明崇轻声道：“你毁他，便杀你。”
端明崇眼眶微红，死死抓着他，冷声道：“你要去哪里？你要救他……”
君景行有些怔然地看着他，嘴唇轻动：“他……他撑不下去……”
端明崇愣，似乎没听清：“什？”
君景行道：“他喝不下去药，病情也比以往严重太多，他……”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真撑不过这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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