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萧韶挑起此战,是为使天下自此无战。萧韶在此战中杀人,是为使更多人免于被杀。”林疏说着,喉头有些发涩:“他若是被怨气、被杀戮所迷,背弃初衷,
“觉得……”林疏斟酌着词句:“你不会失控。”
萧韶轻轻笑声:“怎说?”
“不知怎说。”这人过于妖孽外貌,和周身过于强大存在感形成某种压迫,让林疏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将目光移开,望着拒北关城头猎猎飘扬战旗,感到些许迷惘。
良久,他道:“知道……世人欲壑难填。他人征战,是为开疆拓土,而后坐拥天下。但你并不像他们。”
萧韶歪歪脑袋。
萧韶恐怕是觉得他动作过于轻描淡写,口头上也没有表达关心,道:“仙君对并无点担忧?”
别喊仙君。
林疏现在几乎形成条件反射,听到仙君两个字,脑子就有点不清明。
最近萧韶在床下也偶尔会喊他仙君,据这人自己说,这是时时刻刻都想要靠近仙君表现。
果然,萧韶右手抚上他侧脸,意味不明地勾起他缕头发,放在手中打量。
谢子涉今日立在墙头,凝望黄沙旷野,断戟折剑,都吟出“又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这样前人词句,萧韶被影响更是在所难免。
萧韶望着远方:“有时觉得,怨气之体,恨世,恨人,迟早以杀戮为快意,必定有失控日。不知那时谁能杀以平祸事。”
“无人能杀你。”林疏道。
“嗯?”萧韶挑挑眉:“那怎办?”
没等林疏说话,他取出枚刺绣锦囊,问林疏:“你呢?”
林疏轻轻触触他手背,以安抚这个时刻在炸毛边缘鸡崽。
“看到古书中说‘始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林疏缓慢道,“想,你必定也知道这个。”
“你身受天地怨气,又有天下间无人可比修为,来日战场上,因杀戮而快意时,要记得……”
他说着,将萧韶手转过来,在他手心写四个字。
止、戈、为、武。
目光很沉,有些不悦,不知在想什。
林疏辩白:“有担忧。”
萧韶将那缕头发在修长手指上缠圈:“未看出。”
林疏垂下眼,过很久,道:“……但并不是很担忧。”
萧韶:“……嗯?”
林疏歪歪头,想起多年前他们两人在北夏结发,剪下来头发分在两个锦囊里。
他便拿出自己那枚。
萧韶从他手上拿走,有把自己换给他。
然后拿着那枚林疏锦囊,贴身放好:“留个念想,快要失控时候,就想你。”
林疏默默把原本属于萧韶那枚也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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