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摇头。
“知道他爷爷是谁吗?”
继续摇头。
“那您知道每天来查三回岗那个警察是谁吗?”
“警察是谁?”对方问。
香榭丽山庄小区地如其名,充满金光灿灿恶俗,那欧式大理石喷泉和罗马柱,那散落草丛希腊裸女和肥胖儿童雕像,完美地扣住本市富裕阶层脉门。小区业主们,即使是不爱网购,也很快注意到这个专门收发快递,偶尔在大门口巡逻宋保安。
接着,某些无所事事贵妇就开始对宋保安动活络心思,拿快递来逛趟,遛狗也来转圈,言语之间多有撩拨——当然宋格致是听不懂。
保安班长是老江湖,他懂。他觉得这些人虽然藏污纳垢,但不算是大*大恶,还可以挽救下。
于是他暗地里挨个儿问她们:“您知道他叫什名字吗?”
对方说:“知道啊,王国栋啊。”
姓胡,他们俩是死党,HR说过这事儿。”物业经理说。依他身份绝对够不上和宋家长兄直接对话,甚至今天也是头回接触总公司人力资源部门。
保安班长建议道:“既然二皇子知道把车藏起来掩人耳目,要不咱们也装作不知道他身份吧?”
“装个屁啊!HR都约谈!”物业经理怒道。
两人急匆匆地往小区门口赶,发现二皇子也挺会装,正在岗亭里填求职表格呢。不明真相小保安审视表格,提醒他要把个人资料写全,物业经理慌忙阻止,对宋格致粲然笑,顺坡下驴地搞个五分钟面试,当场宣布录取其为正式员工。
录取只是第步,下步是安排工作,物业经理堂而皇之地将烫手山芋扔给保安班长。
“是个全国自由搏击冠军。”保安班长说,“您别怕,警察是他们团伙中最好对付个。”
保安班长摇头,说:“你觉得以他这个年纪,还叫‘国栋’啊,‘国华’啊,‘建军’‘建国’正常吗?”
对方低头思索。
保安班长继续问:“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对方摇头。
“知道他哥是谁吗?”
保安班长回去想夜,平添数根白发,终于给宋格致安排个好岗位。做出此决定后,他觉得自己政治智慧得到极大锻炼和提升。
他让宋格致负责代收业主快递。
这个任命看似平常,其实考虑到方方面面:比如适度忙碌,较高责任感,方便与业主熟悉,广泛人际网络(主要与快递小哥),以及“很重要”假象。
宋格致果然很喜欢干这活儿,不到三天,他浑身上下就充满自食其力劳动者光荣与自豪。
五天之后,他已经和小区内那些热衷“买买买”业主打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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