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朵无性繁殖蘑菇,本体和孢子毫无区别。只能告诉你,基因毫无差别,频率永恒致,它们在生物学意义上是同个。”波利微微笑下,轻声说:“你们古老传说中有凤凰在烈火中获得新生故事,其实对于那些结构简单生物来说,确实如此。死亡即是新生,繁衍本就是延续生命途径。”
“……他会记得吗?”
“不知道,”波利摇摇头,“这取决于灵魂或记忆是否也是种既定频率,朵蘑菇从降生就知道自己应当汲取什样营养,它记忆来自哪里?倾向于在宇宙那个未知度量上,它们是同个生物。你不必为此挂怀。”
陆沨将目光移向遥远天际,贯冷淡平静眼神:“希望他全部忘记。”
“为什?”
有个审判者会说出这种话。”
“人类利益高于切。”陆沨微微侧过身,无尽晨晖里,个背光剪影,“从未动摇过信念。”
“你却活在痛苦中。”
“曾经为审判痛苦过,”陆沨道:“现在,失去他是唯痛苦。”
“从未见过那样温和平静孩子,”波利闭上眼睛,似乎沉湎往事,“他从不可知之处来到人间,像是为受难。但人间苦难不会损伤他任何本质。时日无多,只想再见到次活着他。”
“和人类基地只给他带来过痛苦。”他道:“希望他永远感受不到这些。”
波利摇摇头:“你又怎知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什样子?”
陆沨嗓音轻轻落下:“所以接受切结果。”
波利没有说话,片沉默里,实验室里忽然发出仪器嘀嘀响声,实验人员呼喊声,乒乒乓乓物体落地声。那些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让外面人能够知晓里面发生着什事情。
曦日初升,晨光照在波利·琼苍老躯壳,像是终于结最后桩心事,他如释重负,转动轮椅
长久沉默里,他们看向背后实验室。
墙之隔那个地方,年轻助手在忙碌记录着数据,他们比往日更繁忙些,仿佛今天是什特殊日子。从窗户望内看去,雪白地面上横放个透明方形柜,像水晶棺。晶棺里面盛放着淡绿色营养液体——在营养液体里,雪白菌丝肆意生长铺陈,相互缠绕,结成张雪白茧,隐隐约约像个人体形状。
它长得很快,从颗枣核大孢子,变成长而绵软菌丝聚合体,也像那只忽然变成人类婴儿幼鸟样,在某天,它呈现出人体态。
在无数个夜晚,陆沨俯身,透过层层叠叠菌丝,看着那个熟悉轮廓。
“那是他吗?”他问波利·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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