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琊指尖滑过他脸颊,在眼下抹抹,似乎那里真有眼泪落下般。
“乖,”他听见叶九琊轻轻道:“都是不好,别哭。”
他有这句,更是受不住,平日里刻意压下那些委屈与难过齐涌上,喉间酸涩抽痛,时间竟然不能言语,只紧紧抱住叶九琊,呜咽几声。
叶九琊回拥住他,只觉得怀中这具躯体,比所有往日里触感都要真实许多。
他看过这人太多样子,
陈微尘既受不住他剖白,也舍不得听他认错,心里抽丝样疼,不知是为辩白自己还是为使叶九琊停下,声音大些,道:“怎能怨恨你?只会喜欢你,不会怨恨你,自生下来便不会怨恨这种东西——”
“你分明生气,”叶九琊手压住他肩膀,手按住他总是试图结束对话嘴唇,“微尘,你听说。”
陈微尘急促喘几下,动弹不得。
“但直在尝试将你与他分开。想,你有家乡,有父母兄姊,在凡间过十九年,早已与心魔不同。你渐渐会怨,会恨,亦不再是他执念化身。”
“你在凡间时,身边人皆万般宠爱,来身边后,却直受委屈,是不好。”
软枕抽出来,怀中下子空空荡荡起来,冷得很。
叶九琊手顺着他肩往下,要去握他手,被他用力挣开。
“别碰。”他冷声道。
黑暗里静默会儿,听见叶九琊道:“是不好。”
“你没有,”陈微尘道,“是自己无理取闹,让你不能安生,知道自己哪里都不好,没有你来认错道理。”
“未曾遇见过你这样人,不会说话,常使你难过,也是不好。”
陈微尘心口剧痛,用力摇头,想让他不要再说下去,而叶九琊置若罔闻。
“你常爱笑,又善掩饰,只以为你世事通透,纵然难过,也不过是时执迷。后来才知,你以心魔之身生在凡间,始终不能与世人相同,如无根之萍,无时无刻不凄惶易伤。”
“短短平生,亦未曾有真正展颜之时。方才失言,要你别闹,非是厌烦,而是想你这生欢日尚少,戚日苦多,若能放下这桩心事,或许能开怀许多。”
他松开对陈微尘压制,陈微尘喉头哽哽,声音已带上哭腔:“你别再说……好难过。”
“在指尘时,你也这样说。”听得叶九琊声音道,“自从知道你是心魔后,是没有直把你当做陈微尘对待。”
陈微尘胸中涌起无边无际难受。
“时常分不清,不是不愿,是不能。”
陈微尘别过头去:“知道,这不怪你……”
叶九琊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道:“知道你时常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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