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琊，你实在残忍，”陈微尘却淡淡笑
，“若境况实在不容两全，
舍你性命，取泉水，倒是成全你，谁来成全？”
他们那日，在幽水侯到来之前提过
次焱君，陷入僵局之后，默契地不再提
叶九琊看出他
动摇。
他继续道：“有形体时，剑意被二重天境界束缚，不可完全施展，在旁，亦是徒增累赘。化剑后几与天道同齐，无境界之分，加之你有焱君全部记忆，知他剑招，与魔帝遇上，或许有战之力。剑开虚空无法支持魔界到仙界长路，拿到九幽天泉后，若星罗渊下是虚空，便斩虚空回去，若不是，便渡天河。”
陈微尘望着他：“三天太短，若拿九幽天泉便保不住你性命——”
叶九琊道：“要九幽天泉。”
陈微尘怔怔摇摇头：“必定不会选九幽天泉。”
“要怎样？”
“现下不算是真正以身化剑。若完全化剑，不存身体，可开辟虚空，虽不如归墟，仍可以将你送至那边。”
归墟本就是无尽虚空，故而可以从那里辟出通往天地各处通路，然而现在要于平常处直接开辟虚空？
“如何才能使虚空通往那边？”
“此法前人记载只有只言片语，不过剑之途，无非是看执剑人心意，”叶九琊与他对视，淡淡道，“剑阁古训第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也是不会接。
若有道家玄门在此，倒也不成问题，他们符咒法术中有样遁术，能够悄无声息过去——可两人都不是玄门中人。
“不能飞，也不能走，”陈公子别无他法：“难道要挖洞钻过去不成？”
他看看那冷白长剑。
不行，这是叶九琊修为，就是叶九琊——怎
能用来挖土呢？
叶九琊没有说话。
陈微尘与他对视那刻，忽然感到周遭切声响远去，陷入空茫寂静中。
他在那眼里看到雪。
“你与他明明只有几面之缘。”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叶九琊声音稍稍退去往日凉薄：“虽是短暂相识，仍是平生知己。”
陈微尘无端觉出分不详意味来：“那你要怎样回来？”
“三日之内带回剑阁，有秘法重聚身体。”
“三日之外？”
“入轮回。”
这样代价过于巨大，陈微尘时不知该说些什。
若用九琊剑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叶九琊见他把目光投向自己九琊剑，便知道他在打什主意，无奈道：“若用剑气，会被察觉。”
“也是……”陈微尘嘀咕声。
若真是挖洞，必然要用剑气——否则以剑为锄，点点往下，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日。
“只有法。”叶九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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