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茅草房,极低矮极简陋,偶传来老人咳喘声。
小娘子为他们倒水,又灌满水囊,轻声细语:“公子,听
他手指滑过九琊剑漆黑剑柄,名剑有灵,发出声短暂清鸣。
“你曾与他精魄相连,”他对长剑道,“为何不鸣?”
长剑再鸣,这次鸣声弱些。
“你也认不出。”
夜风过窗,他缓缓闭眼,不再言语。
叶九琊终于伸出手来,从湿软发间穿过,气机缓缓流淌,不多时,水汽尽去,烦恼丝自指尖滑落,带着淡淡皂角香。
陈微尘笑眯眯道:“谢叶剑主。”
他如愿以偿又在房间里磨蹭会儿,才告辞要回自己房中睡觉。
临走前目光颇有幽怨留恋之意,倒像是委委屈屈被赶出门来。
叶九琊抱臂冷冷睨着他。
:“可燕党这些年却渐渐盛起来,虽然也是身兵匪气不仁不义,时而还要劫掠,到底有往日为皇家图谋天下底子在,勉强算是像模像样——看城头旗,这里正是燕党城池。”
城中有兵士把守,铠甲颇为鲜亮,然而此处生计十分萧条,客栈店铺皆门可罗雀,条街有大半闭户。
可见燕党当家人把兵力当做现下乱世最大倚仗,并未下力气经营民生。
奔波路,这才算是住进正经客栈。
陈公子沐浴完,披肩湿漉漉发进房里:“叶剑主,头发。”
室静寂。
第二日清晨,在城中购置些物品后,行人便再次上路。
中途路过村落,看到农家,去讨水。长满荒草田埂上站着位身穿粗布衣服小娘子,拄锄头手上已磨出茧,另只手抹着眼泪。
“夫人,”温回先上前,“们是过路到此,可有水吗?”
小娘子犹疑地打量他几眼,见不似歹人,点头:“有。”
陈微尘扒着门框往回看。
还是温回嫌弃自家公子实在没有出息,拖回去。
烛火燃至尽头,火焰跳几下,细细“嗤”声过后,最后火苗也灭在滚烫透亮蜡油里。
月光穿过寂静城池里半开窗,落在房中仙君身上。
自小习武习剑人,身板仪态如何站如何坐皆成刻在骨子里习惯,那是舒展挺直,找不出丝可挑剔地方,连月光下剪影都修长削直。
叶九琊不动。
陈微尘便直看着他:“头发。”
那人眼睫终于略抬抬,声音冷淡:“与你很熟?”
“自然是很熟。”陈微尘眨眨眼睛:“叶剑主心里清楚。”
这公子大抵是抓住叶九琊个不得软肋,拿准自己不会被怎样,只能像温回所说般被“先养着',干脆在床畔坐下,大有在此处赖着不走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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