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一口答应,挂断电话后,又问梁老二:“我放什么心?”
梁老二笑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播放。
那是一段儿通话录音。微弱的杂音下,书记正和一个人讨论着“抓捕”的地点。书记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深圳正好有个展会,全市都布置了密集的警力,不容易引起小梁的怀疑。
录音只有短短两分钟,梁老二播放完毕,又点开一个十几秒的视频:“他和纪委接头。”
梁笙咬着牙骂一句操,仰头喝干威士忌,把杯子狠狠掼在冰柜上。
儿帮着补船,一边儿积极地疏散乘客。他考虑得很实在:你不给人安排好后路,人家就要拆你的后路来走。都已经这么多事儿了,再因为窝里斗翻了船不合适。
他跟书记打好招呼,让干将按照资历功劳制定了遣散费标准,在海外开了户头,又让一帮知道内情的兄弟赶紧办了签证,新马泰还是欧米加都随便,只要一出事儿就能赶紧跑路不留活口就成。梁笙和花楠也趁机办了套签证,俩人一个是地方企业家一个有一技之长,签证官倒也没怎么卡人。
张罗好自己的事儿之后又开始忙活书记那边的事儿,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书记联络拉拢梁笙威逼要挟,实在谈不拢就客客气气地把人软禁起来。杀鸡儆猴杀一只就够了,再多,猴儿就要被挤兑成悟空了。
忙这些事儿的时候,花楠一直陪在梁笙身边,俩人间的距离始终没超出过一条裤腰带的长度,可见笙哥言出必行。
然而计划得再好也总会有变数发生,这天俩人正往家走,梁笙突然接到了他二哥的电话。
越是危急时刻越怕窝里反,梁笙这一个半月简直与政委同在,平时除了安抚手下弟兄,就是几次三番向书记表示他绝不会违背道义卖了大伙儿。谁知道人家面儿上做出十二分信
梁老二一向走神秘简约风,接通后只说了八个字儿:“车队右行,打开车窗。”
梁笙叫阿鸿照做,过了一会儿,一溜车队从左侧超车赶上,中间主车向他缓慢靠拢直至并排。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梁老二戴着墨镜的半张俊脸露出来,冲梁笙一抬下巴:“过来聊聊。”
两列车队靠着路边儿停成一串儿黑龙江,梁笙换到他哥车上,问:“什么事儿值得你老人家长途跋涉的亲自跑来找我?——在车里还戴墨镜,你丫看得见我啊?”
梁老二摘下墨镜,打开小冰柜,给两人倒酒加冰块儿:“我不来,你不放心。”
梁笙疑问地一挑眉,刚要问他,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书记打来电话,说是下周有个商务交流活动,要梁笙后天跟他一起去趟深圳。既为做戏,也为和之前的老战友套套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