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春残灭门那日起,到现在能安安生生地端碗吃顿海鲜面,已经整整过十六年。
难怪他会吃得这香。
屋子里还残留着点淡淡汤面香味,洛九江刚醒时没有在意,现在却被谢春残勾起点馋来。
洛九江表情才稍稍动,谢春残就露出个心领神会坏笑。他潇洒地冲洛九江比个手势:“等着。”,三两步走到房门处,伸出脑袋过去点个单。
大概
洛九江晃晃脑袋,心里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千岭请谢兄你来照顾吗?其实完全不用,倒是谢兄你……你好些吗?”
谢春残懒洋洋地踢下脚尖,哗啦下踹倒大叠碗。
洛九江之前没留意这个,如今顺着谢春残动作侧目过去定睛看,登时之间便哑口无言。
那摞油光锃亮汤粉碗大概能有五六个,每个上面汤汁痕迹还没干透,显然是谢春残刚吃出来。
“你这儿待遇特别好,要吃什都有,还能有什不好?”
“先生!”洛九江大叫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静静躺在自己卧房床上。
他急促地喘息几声,神情犹然有些发怔,幽冥里得见公仪竹那幕,始终盘旋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实耶梦耶?是场由期冀引发幻梦,或者是他生魂真深入幽冥看见?
已然成型生死轮回之道默默地做着个安静证人。
洛九江喟叹声,有些放心,又有些遗憾,倘若当时有半点可能,他绝不想继续让先生留在幽冥。
谢春残哼笑声,倒是知道洛九江具体问他情况意思,又很快补充道:“就着白鹤州去死消息,光是嗦粉就嗦五碗。”
他态度这样坦然自在,洛九江便放下半心。
说起来谢春残前半生基本都生长在死地,那地方活下去都很艰难,更别说能吃到什好东西。
好不容易他修为上来些,有本钱兑换些不错食物,死地却闭集闭整整三年。
至于后来这段日子,他心怀着报仇执念,就是噎金咽玉恐怕也尝不出味道,更何况餐风露宿颠沛流离日子绝不会太少。
总有天,他得把先生接出来。
面这想着,洛九江面起身。不知道他这次躺多久,竟然是睡到肌骨都有点发僵。洛九江抻抻自己肩膀,又转动两下脖子,扭头便看见个人影。
谢春残倚在不远处张榻上,正挑高面眉头戏谑地看着他。
“千岭呢?”
“寒宫主守你守七天,心态稳定都快把外面那些人逼疯。今天他终于出门趟,当场被他们簇拥过去黄袍加身……啧啧,你是没看到那画面,当真好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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