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是让这空前绝后谢氏书祈见天日时候。
谢春残举弓,开弓,左袖里透出不祥暗金。
这道金芒如同虚体,空若无物地穿过谢春残袖口,这道金光也是据实存在破军利器,路上摧枯拉朽地划破长空,带着呼啸风声,直奔白虎而去!
这箭威力,胜过之前所有箭雨。
那并不是手臂,而是谢春残寄予厚望只暗箭。
当这只由他血肉骨头雕琢而成长箭现出雏形刻,所有鲜血淋漓书祈都流转出暗金色光华,如同传奇话本里那些只此例神器。
最顶级炼器师会认得这种光芒,金色浮屠之光在灼然火炉里浮现,象征着最顶级材料在天火地火之中磨砺出纯粹和卓越。
要获得这样件成品,通常要用最珍惜材料,升起最难得天火,再有炼器师抡起柄重逾千斤锤子,在单调叮啷声里打磨出神器雏形。
但谢春残只用他自己和书祈。
谢春残曾经对白鹤州说过,最诚心书祈,应该用血。
——骗他,这话只说对半。
最诚心书祈,也是被孤身人谢春残沥尽心血研究到极致,却多年以来直隐而不发,终被炼成今日奇兵书祈。
这书祈材料乃是人骨头。
谢春残亲自斩断自己左臂,锥刺自己胸口,用横流满手心头精血笔笔刻凿下书祈猩红痕迹。
他血肉是炼器火炉,骨头作为最朴素材料,至于那炼化珍品火焰,就用他十六年间时时焦灼着自己心火。
谢春残得到只破敌之箭,金光缭绕着淡红和森白,虽不曾破弦而出,但完全可见它往无前。
他伸手在箭身上轻轻握,长箭知道他心意,眨眼便隐没在虚实之间。
谢春残闭上眼,在空无人山谷里,坐在自己血泊之间,露出个狰狞笑。
没人知道,谢春残那落拓而狼狈,随便打个结系起空荡袖管里,藏着只致命箭。
是他骨头,他血,蝇头小字里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谢春残无数个不寐之夜,和属于他刻骨深仇。
他是曾在死地雪原中蹒跚着孤狼,眼底隐隐泛着惊澜和平波。他也是今日悬挂在檐角梢头条毒蛇,身子细瘦伶仃,然而只需毒液滴就是灭城封喉杀器。
孤狼埋伏在雪地,毛色上泛着濒死冰冷暗青;毒蛇蜷缩在檐角,七寸大喇喇地敞开着,好像伸手捏就能要它命。
于是便很少有人发觉狼藏着利齿,而蛇含着口致命毒。
就像是白鹤州只关注谢春残那气息邪异元婴修为,却从不曾好好想想,个元婴修士为什会断去半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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