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声音沉沉,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因为公仪竹这话而难过样。停顿片刻,竟然由他宽慰道:“向觉得,囚牛族瑶琴道音律造诣远胜箫笛。笛声虽被摧折,总还有琴音作为抚慰。”
这话由谁来说,都不该由他这个加害人张嘴。连公仪竹这种气度宽宏,风仪如日贯长空人物都不由得双目圆睁,唇角断续血流涌流更加汹涌。
玄武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把公仪竹破坏差不多,于是便从容地收手。此时公仪竹向笔挺身姿竟已佝偻如虾米,若不是玄武还用只手扶着他肩头,只怕整个就要跌倒委顿于地。
“你爷爷笛声飘逸洒脱,你父亲笛声清亮悠远……而今你笛声尚未听过,也再无缘过耳。公仪脉竹笛,从此不复闻矣。”
玄武长叹口气,缓缓绕到公仪竹身前,在他面前半蹲下来,面上徒露哀愁之色。但与他感叹怅然声音相比,他手上动
腾着激起公仪竹丹田里那滴青龙道源,像是打算用公仪竹那巴掌大丹田来盛装座喷发中,bao烈火山。
在盏茶工夫里,他已经先后破坏公仪竹身躯半面经脉,态度不可谓不冷静,出手不可谓不狠辣。
然而令人感到荒诞是,他出口语气竟然是带着点被辜负感埋怨。
“囚牛啊囚牛,你为什要接青龙老东西担子?”玄武叹口气,慢悠悠地质问道,“都已经放你马,舍去截杀你工夫,带着穷奇和饕餮去挑衅睚眦,你怎始终都不领情呢?”
玄武万分遗憾地表态道:“历代囚牛音乐,还是很喜欢。你们就不能如同乐声样清雅风流,表里如,做你们清心寡欲方外之人,不要插这个手吗?”
他态度惋惜至此,手下却是分毫也没有留情,劲力吐之间已经截断公仪竹七条心脉,直逼得公仪竹浑身灵气在已经断裂经脉中,bao涌而出,如同失控洪水般流入浑身血肉,生生逼出公仪竹喷出口猩红心头血来。
心脉既断,原本还勉力支撑公仪竹彻底失去对自己灵气控制。往上金气生锐,锋不能藏,反伤公仪竹双肺;在下青木失控,根梢俱断,直摧公仪竹肝胆。
眨眼之间,公仪竹五脏六腑就被,bao虐失控灵气绞成翻滚似团。
玄武是当真惋惜。他痛声道:“肺气泄,金锐横流,凌然发声吐字之气亦不能持久。可惜,太可惜,你从此再也吹不出那样清新婉转、悠扬圆润竹笛声。”
公仪竹才张口咳,淅沥血色就顺着他口角不要钱般地流淌下来,很快就染透他前胸青衫。公仪竹艰难沙哑道:“这都全是蒙君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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