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清汀颠颠地跑过来,脸上笑容灿烂谄媚,配上面孔上未褪婴儿肥总叫人看着便感觉违和。董双玉想起白鹤州那“童子天真、少女烂漫,岛上是世外桃源地,不可叫世俗沾染,因而不要别人侍奉”说法,对比着眼前这张小脸儿,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论起心气之高、想得之美,以及装腔作势功力,白鹤州宗主当真是天下无敌。
他接过童子递来手牌,路穿过白虎宗主设下三层结界,进去之后对那高座品茗白衣人深深礼,口称宗主。
这白衫人是个文士模样,白面乌发,把清须梳得通通,拇指上戴个翠绿扳指,上面龙飞凤舞地刻个“护”字,字迹之中自蕴宝光。
见董双玉进门,他就口吻亲切地问候道:“双玉回来?圣地行,可曾有什领悟?”
董双玉路向岛心走去,途中与他相遇白虎宗弟子都纷纷向他行礼。
白虎宗向等级森严,戒律严明,这些人与其说是在向董双玉表达敬意,倒不如说是在捧他身上这件白底海天纹宗子服饰。
董双玉不难为他们。在白虎宗有名有姓十八宗子里,他算是脾气最为温和那个,既不主动招惹别人,也不拉帮结派,旦不成就反诬对方招惹他。
白虎宗主洞府有假山湖水装点,自己则居于湖心汀州上,岛上日常养着近白只丹顶白鹤,正是暗合他名字里“鹤州”二字。
岛心把守童儿见董双玉来,连忙凑过来嘘寒问暖,烹茶打扇,忙不迭地拍他马。
“感触良多,全要仰仗宗主识。”
白鹤州模样笑眯眯,他招手示意董双玉近前,给他看自己桌上新写幅墨意淋漓大字,温声鼓励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九族四象天生就该守望互助,等来日把道源统,你异种高居尊位,世上格局便不是如今这样。”
“可以。”董双玉拿无名指指尖把茶碟往远处推推:“宗主在闭关吗?这回来是要求见宗主。”
“清汀已经前去通报宗主。”那童子不敢怠慢董双玉,见他没有饮茶意思,又转身要去捧果子,殊不知董双玉在他背后看着他热火朝天背影,微微地皱起眉。
白虎宗风气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上下有序,然而其中阿谀奉承、欺上瞒下风气已经积弊难改。
更何况……董双玉捧起茶盏,若有若无地把澄澈香茶沾沾唇:白鹤州本来就是这个道貌岸然人物,天下好处他想占尽,大包大揽之后还要堵所有见过这幕人口,不许任何人讲他吃相难看。
这样宗主配这样宗门,岂不是恰如其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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