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霜流独有、阴冷、磅礴气势在此刻完全铺散开来,满场宾客将近万人,此刻竟无人能在这气场之下放松少许,在场诸位俱都下意识绷紧浑身肌肉,庄重严肃,噤口不言。
然而在这慑人气势最中央,洛九江所感受到却是全然不同意味。
他师父把他唤近些,把自己只枯瘦又干瘪手按上他肩。这双手轻飘飘,又常年泛着冰冷温度,可当它落在洛九江身上时,所代表意义却是沉重又温暖。
围绕着洛九江气势依然是枕霜流惯有阴寒,可它并不带丝毫压迫之意,反而环着洛九江向外扩散,像是种守护,也像是随时准备着替洛九江张目。
“此乃本座爱徒,”枕霜流沉声道,他声音不大,但那如冬日雪水般寒凉声音还是传入在场每个人耳朵,把大家都冻得微微哆嗦,“亦是灵蛇界少主,洛九江。”
袍子就算正式场合礼服;而等他下台往街上钻,这件衣服也穿得出去,绝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当初挑选礼服时还有个小插曲,司礼捧着衣服图册和布料前来觐见时,恰好是洛九江训练间隙。他那时整个人被汗水浸得像尾刚捞上来鱼,所有心思都放在怎破去刚刚枕霜流当头点来指上,就算司仪神色再殷勤周到,洛九江也没什精力去挑选花纹和布料。
实际上,他看到那些繁琐绣纹、标注和里三层外三层袍子就垮下脸,心想这工作可比让师父指点殴打难做。
所以说知徒莫若师,枕霜流看他神色便知洛九江想些什。他冷哼声,大略翻看司礼献到自己手上这本,就径直道:“都不合适。”
司礼下就傻眼,他心想这可是最全礼服图谱,怎可能没有合适。可他就算心里怀疑,也总不能去问枕霜流“界主您是不是没仔细看啊”。
正当他难为之际,便闻枕霜流吩咐道:“你那些他不喜欢。你们重新设计,照着他身上现在这件去做,简单点,不用太繁琐,方便点,不用太华丽。”
司礼把眼睛往因为训练而衣衫破烂洛九江身上瞧,差点就泪洒当场。按照枕霜流这个指导思路来说,他们最后就是把礼服制出,好像也就是件漂亮点便服。
他只好旁侧敲击道:“界主,百鼎会邀天下英雄,少主若是这穿,恐怕有失身份威仪。”
枕霜流皱皱眉,却不是被司礼语点醒,而是嫌他太烦。他用种“你怎还在这儿”目光瞥对方眼,淡淡道:“九江身份,还用不着从件袍子上找。”
此时此刻,洛九江站在枕霜流身后,再没有刻比现在更明白自己师父那句话里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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