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江拔出直紧握在掌心墨色长刀,像要重新认识般看遍,随即便把自己身上零落碎布紧,大步向未知前路走去。
若从远处遥遥望去,灰色天和白色地似乎接成体,而在天地之间,洛九江背影黑,和他脚下渗出红,是这世上唯颜色。
他踉跄行走在雪原上,被寒风挟裹着,被雪片劈面阻挡着。可他气势不动如钟,仿佛匹立志行走到死受伤孤狼,也像是块能静立到时光末途碑。
命运还留给他把刀。
再听不到第二遍。
洛九江按住心口,生生咽下口涌到喉头血气,向豁达开朗脸上竟露出个惨笑。
“难怪从不肯在面前唱歌,千岭,你就仗着嗓音动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跑调,难听都能让人哭出来……”
他双眼眨,雪地里突然被热泪烫去两滴饱满圆。
这两点泪水仿佛是是什信号般,时间沉甸甸现实终于打破那轻飘飘朦胧之感,无数问题接踵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此时身衣服都碎披挂在身上,胸前布料被寒千岭爪破开,右边下摆连着腰带被空间乱流囫囵吞去,左脚靴子底也不知什时候掉,只留个空荡荡靴筒。至于那些他所珍视之人赠送东西……
美玉裂,红线断,灵袋失。这些法器离去,似乎带着某种不详含义,象征着亲情、友情、师徒之情都同时从他指间陷落。
洛九江把目光投向眼前茫茫雪原。
这个世界空旷而庞大,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人。
命运只留给他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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