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往日里很好用平心静气手段全都失去效果。
寒千岭心里很明白自己如今焦躁不安是为什。
洛沧既能口点明自己最大秘密,其身份必不简单。若不是确认他对洛九江毫无恶意,他今日根本不会任洛九江前去赴约。
然而眼睁睁看着洛九江走到那个他毫无把握对付男人身边,就像是把最爱重珍宝放到狼嘴里。让人心中阵阵泛起烦躁和愤怒。
不只是那种不能收瑰宝于怀自责无力,更有看到美玉落在淖泥、白羽积满尘埃、织锦被践踏在脚底可惜——野狼怎会知道珠玉宝贵?旁人又哪里能眼识得洛九江珍奇?
听这话后,洛沧手中酒坛刚刚捧起半,就不由自主地放下。
洛九江面带醉态,半坐半卧伏在地上。神情里满是少年初出茅庐风发意气。
“你刀法里只有锐意而无杀意,今日叫你来,本是想带你去杀人。”洛沧看着洛九江,表情竟然有丝怔忪,“但眼下……改主意。
“像你这样良才美质,只该凭自己领悟,让世态雕琢。”洛沧似有所感道,“谁若是只为己之念,要给你涂抹上什颜色,那真是第等焚琴煮鹤扫兴事。”
他在这里几番纠结念想,甚至还起几度青年般斯文感叹。而旁洛九江早就醉意上来,推开酒坛枕着自己臂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毫无纷乱杂念闷头睡去。
寒千岭把握住手中佛珠,再睁开眼时瞳孔里竟然隐隐闪烁着抹幽深暗蓝。朵成人手掌般大小深雪花当空飘下,被寒千岭甩头咬在齿间,三两下吞到肚子里。
清甜而泛着异香花瓣咽下喉咙,便有道清明之气自丹田而起直冲天灵。配合着先前咽下那两朵深雪花药性,寒千岭深吸口气,趁此机会回忆些能让他冷静下来往事。
有关洛九江往事。
他幼时七情有六情蒙昧,唯有恶念无比清晰。那些被世人当成景致玩赏花鸟草木,在他眼中却每寸都浸着鲜血。
若不是眼前有个纯以怨恨主导灵台发疯陈氏做鉴,他不想复陈氏旧辙,故而拼命用理智克制心中无端而生愤恚,寒千岭只怕早
倒也真够自在。
最后看看熟睡时脸上派轻松洛九江眼,洛沧重新提起地上酒坛,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几分不带讽刺含义笑意:“且饮此杯……敬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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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岭静坐在洛九江院中那棵深雪花树下,眉头紧紧皱起。
他腕间那串佛珠早被解下握在手里,颗颗地数十余遍。就连专门种下用来给他凝心安神深雪花他都生嚼两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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