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早早就
用黛石为陈氏画眉,使胭脂在脸颊上晕开抹正好淡红,最后又仔细描好口脂。寒千岭似乎有点遗憾摇摇头:陈氏嘴唇不断张合,看来这唇妆必不能长久。
寒千岭拉过陈氏手,为这十指挨个涂上层蔻丹。在最后枚小指甲也处理完毕后,他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物品又重新拾掇回妆奁中。
“那再见。”寒千岭最后次对陈氏微微躬身施礼,毫无留恋掩上厢房三重纱门,从容地离开这间屋子。
……
洛九江练刀回来时,寒千岭正站在他院中深雪树下,静赏那树如云如玉般雪白娇花。
头均柔软舒适,用以悦感。
他在此所下切功夫,都是为陈氏那几近于无“可能保留”微少五感舒适。
常人都用魂魄来操纵身体,陈氏魂魄不全,入主灵台唯有道恶念。这道恶念随着岁月流逝越来越稀薄无力,近年来更是连手脚都无法控制,只能活动五官。若不是修道之人无便溺之忧,还有不少事要寒千岭收拾。
碗肉粥喂完,寒千岭把碗匙放在旁小桌上。他对陈氏口中花样百出唾骂全不入耳,只是熟门熟路按上陈氏手腕。
比起上次号脉结果,陈氏这次脉搏更加衰弱,几近于无。若有大夫在此必然要啧啧称奇:如此微弱脉搏之下,主人竟然还有力气嘶骂不止?
他负手而立,衣袂轻飘,神色淡然沉静,浑然不似人间人物。察觉洛九江从背后靠近,寒千岭眉目才缓缓舒展开来,唇角露出个淡淡微笑。
“你要来,便来。深雪糕呢?”
“屋里给你留着呢。”洛九江大大咧咧牵住他袖子:“还当你今晚不回来,要明早给你把糕点带去呢。哎,伯母情况有好点吗?”
“很快就没事。”寒千岭慢条斯理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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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岭没对此事表达出任何好奇,陈氏脉相也在他预料之中。寒千岭神色不变收回手指,平静道:“您大限将至。”
陈氏对此充耳不闻,她已经无法运用思维理解这话含义,当然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寒千岭转到后厨,把陈氏刚刚吃过粥碗处理下,再出现在陈氏面前时仍是那副淡然而镇定模样,语气甚至是彬彬有礼:“您还有什最后心愿吗?”
他侧耳静听片刻,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回答。
“女娘多爱整饬容貌,您既然不说,那就为您化个妆吧。”寒千岭从已布下五六年,上面物品却始终纹丝未动梳妆台上取来妆奁,将其中脂粉花钿在小桌上满满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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