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椟脸上冻僵肌肉突突抽搐两下,竟是用手肘支地,从雪中挣扎起来,谁知那癫狂力度毫无用武之地,那老僧只用只枯瘦手掌,便钳制住他切挣扎。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贫僧……”
“他快死,他就要死!”
他那厉声咆哮,如泥牛入海般,被卷入呼啸风雪中,除却震得自己耳膜生疼,口中流血以外,竟是毫无用处。
那老僧依旧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贫僧进寺吧。”
你心性未定,从今往后,便在此处修行,日不出此寺,便日不会有人伤你性命。”
“要你来度!”赵椟冷笑道,“明明是你……”
“株儿落水之后,你收到十卷自法华寺求来莲台经,用以压枕,风寒昏厥方醒,又有头痛之疾,服食是平康坊棠梨点霜膏。”解雪时道,“确实有愧,不应苛而无当,以致成疾。”
他面色煞白,气息微弱不可闻,却是生平罕见平和,只是这平和反倒越发触怒赵椟,令他双目中再度渗出泪来。
“你不给,母后自然会……”话音未落,赵椟已经闪电般抬起头来,嘶声道,“你为什会知道!”
此时火光斜照,赵椟余光掠,只见他双耳处空空荡荡,结两块黑褐色瘢痕,竟是个空有身功夫聋僧!
赵椟心中大骇,却只能被钳制在他手上,眼睁睁看着解雪时背影,化作风雪中枚黑点。
那缠绵毒恨,同歹毒情爱道,都在这个茫茫大雪夜里,化作这聋子耳中场凄凉笑话!
(正文完)
只是他这问出口,又如石沉大海般,失去应答。
在骤然涌起不可置信中,他猛地抬起头来,那眼中泪早已结成带芒刺冰霜,眼望去,只能看到片白茫茫中,点远去背影。
他下意识地用手掌去抹,谁知从掌心到手肘,都是猩红血迹!
——那都是,都是方才从解雪时下颌处沾来血!
他心肺俱伤,又背负重物在风雪中行走这许久,恐怕肺里都是雪沫,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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