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鞘青捏开他五指看,上头果然也沾星星点点血渍。估计是兄弟二人抢剑,这傻子把着剑鞘不放,赵椟大怒之下,反倒不慎握在剑身上,割伤手掌。
那血迹从榻底下沿墙蔓延到窗上,因着墙壁焦黑缘故,极其难以辨认,大概是草草包扎过,只是在翻窗时候又迸裂开来,留点极淡血指印,血迹极其新鲜,显然离开不久。
——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
袁鞘青被他吵得头疼欲裂,脚踹在榻上,喝道:“这榻底下哪来先生?”
他武艺精熟,力气何其刚猛,岂是赵株能相比拟?这脚足可崩山裂石,赵株费尽心思也无法撬开竹榻应声翻倒,露出支银白色剑鞘来,浸润在滩血污之中。
正是解雪时尚方天子剑!
剑鞘空空荡荡,里头长剑却是不翼而飞。
赵株见之下,竟是合身扑过去,急急将剑鞘抱在怀中,迭声唤起先生。
缢杀心思,却不知怎改主意,拿来当饵钩。
“赵椟好狠心思!”袁鞘青叹道,心里疑云顿消。
只是那赵株却全然听不得这两个字,当下里尖叫声,手足并用地爬行起来。
“不,不,别过来!先生救!”
袁鞘青心中打个突,把擎住他襟口,逼问道:“雪时在哪儿?你见过没有?”
难怪他三番五次要往里钻,原来这剑鞘却是被落在榻底下!
剑鞘上淋淋漓漓都是血,鞘口上还留个乌红色血掌印,袁谢二人俱是心中沉,面上色变。
“这血是顺着鞘口往下淌,被牡丹叶护环拦断,所以在此处积蓄成血洼,鞘里也有积血,”谢浚拿指腹在护环上抹,沉吟道,“恐怕是有人夺剑时候,正遇上长剑脱鞘而出,握在剑身上,割伤掌心,血流如注,才会留下这几个血指印,并非寻常剑伤。”
袁鞘青沉声道:“血色乌红,伤势不轻,若是赵椟自作自受也就罢,若是……”
他那眼风刀般扫到赵株面上,赵株立时大骇,慌忙叫道:“不,不是,哥哥……抢剑,,,不让,踢……”
“先生,先生,不要把先生带走!”
“带去哪?”
“不知道,不,不知道,别丢下,株儿好疼……”
他也没指望这傻子能说出什,双目却是在这殿内雷霆般逡巡起来,那些亲卫早已得他授意,四下里翻箱倒柜,椽柱上都细细搜罗过,此时来禀,却依旧无所得。
他这分心,手上力度便是松,赵株得空,又开始手足并用地往榻下钻,面孔涨得通红,个劲儿地唤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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