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株走到屏风外，热汗已经把里衣浸透
。他浑不在意，只是挽袖口，偷偷回头看
眼屏风。
这十三叠云母屏风最是透薄，逆光看去，能看到里头绰约人影。
解雪时僵坐着不动，半晌，才轻轻喟叹声。
窸窸窣窣
衣料摩擦声。
他似乎有些不胜药性，渐渐半倚在浴池边，手依旧搭在腿上。
解雪时喉结滚动，薄汗早已浸湿亵衣襟口。乌发更是浓云般，浸饱水汽，湿润得能拧出雾来。
赵株看他坐得笔直，眉头紧蹙，偏偏唇色微红，仿佛剥开莲子淡青色硬壳，露出莹白内仁来，心里登时荡。
解雪时从他掌心抽出手，交叠压在膝上。那十指全然不听使唤，还在袍袖间微微发抖。
那双握惯剑，冷定如铁手，竟然也会有不能自已时候。
赵株心里意动，像垂涎饿狼那样，盯住那段雪白手腕。
发下抖。
少年人手上蓬勃热意，不断渗到他皮肤上，那几枚手指，生层薄茧，在他手腕上不胜亲昵地摩挲。
赵株甚至还凑到他鬓边飞快地嗅下，笑道：“先生鬓间也有股木樨香，难怪方才觉得熟悉。”
他说得轻快，气息丝丝缕缕地渗进解雪时耳廓里。
——简直，简直毫无体统可言。
那喘息声似乎隐约带上些苦闷意味。
赵株如遭雷击，喉结猛然滚动下。
他是在……
但他到底没敢直接把人揽在怀里，而是借着低头呷鹿血羹掩护，勉强错开眼神。
“既然太傅不说，那朕就随便选。”赵株笑道，“朕思来想去，还是莲子薏仁羹吧。”
他嘴唇被鹿茸血浸透，晕开朱红色片，这张病芍药般秀丽脸，竟是无端显出三分邪气来。
他又深深看解雪时眼，站起身，转头就走，面替解雪时拉好屏风隔断。
这是让他沐浴意思。
偏赵株不懂得察言观色，还非要问出个究竟。
“太傅究竟喜欢什
？”
“七翠羹？”
“还是樱桃凝蜜露？”
“枣儿梗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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