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会点。
“家事,还不至于让个外人来插手。”
培养皿笑:“这见外?当初小煜可是好得跟穿条裤子。”
“那你恐怕只能跟穿条裙子。”夏小姐不冷不热道。
他难得吃瘪,差点偷偷笑出声。
夏小姐非常不见外地为他叫来两个高大男护士,看着他吃药。
傻逼弟弟昨晚又发病,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挣脱磁扣约束带桎梏,总之是有如神助地徒手拆下窗边老式插销,用那枚薄脆锈铁片,划开自己手臂。
桡动脉,旋前圆肌,桡侧腕屈肌,掌长肌,都被切割得像烂熟爆裂西瓜瓤,对人体构造知之甚少,单听护士只言片语,只能脑补出份血淋淋鲜切果盘。
总之那些热气腾腾西瓜汁从他身体里泉涌而出,把他冲进急救室里。
现在还没出来。
傻逼弟弟在惹人伤心道,别有所长,夏小姐这阵子真是憔悴非常,好在面目柔美,还不至于瘦得脱相。
是睡着,还是昏死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人剥开身上被子,白花花菌柄,和四仰八叉睡相,再次大白于天下。
冷得哆嗦下,泪汪汪地抬起头来,正对上培养皿若有所思视线。
他在看,和脑袋上排牙印。
然后冷笑声。
觉着他家这精神疾病,大概是传男不传女,否则夏小姐不至于如此观之可亲。
夏小姐还有心思呛他几句,兹可证明躺在里头傻逼弟弟不光头铁,而且命硬。
足见他心求死,奈何学艺不精。
除把自己切得汁水四溅以外,并没有如愿死在柳暗花明之中。
就是有段时间不能玩摄影,不知道还按不按得动快门。
她十指交错,支着额头,坐在急救室外长椅上,长发凌乱,简直是肉眼可见疲惫,培养皿这人毫无察言观色意识,还走过去同她打个招呼。
“小煊,”他毫不客气道,“你弟弟废。”
上来就开大。
“姐夫对他很失望,上次把他送到军队里,已经是最后次机会。”培养皿道,“作为舅舅,好心提点你句,别为个疯子,把自己也赔上。”
话里话外都是隔岸观火意味,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个医保认证精神病患似。
定要拿小本本记下来。
某年某月某日,他对进行惨无人道捆绑play。
他用医用输液贴,把黏在他手背上。他皮肤炽烫无比,那鼓起淡青色静脉还在急促地震颤着,甚至让错觉是依附在他心房之上。
然后带着,大摇大摆地推开门,前去拜访他隔壁邻居。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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