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很长
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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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中日子惬意得很。如今宫中人人都知道卫敛得宠，他又住在帝王下榻
“臣既然配得上陛下亲手作画，自然也配得上如此评价。”卫敛面不改色。
“好！”姬越拊掌，“孤喜欢你这份狂妄。”
卫敛但笑不语。
他算是明白
。秦王不喜欢人在他面前过于张扬，那会因嚣张自大被杀；也不喜欢过于内敛，那会因木讷无趣被厌；不喜欢对他毕恭毕敬没有温度，也不喜欢对他没大没小失分寸。
似卫敛这样把握着
个精准度，恭谨温敛中偶尔放肆，知书达理完耍些性子，才会让秦王感到新奇而舍不得杀他。
谁知又次出乎意料。
卫敛题八个字。
风华绝代，国士无双。
姬越眼角抽。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八个字没毛病，很衬卫敛。可想到这八个字是卫敛自己题……
笔，“你过来看看。”
卫敛便过来，掠过眼，心中暗道，好技艺。
他精通琴棋书画，丹青道自是不差，瞧眼便知，秦王哪里是不擅长人像，那分明是最为擅长。
卫敛是站在窗前，秦王却将他画在雪中，身后是黑瓦上覆满白雪重重宫阙。他站在颗红梅树下，拥着雪白狐裘，抬眸轻笑，眉目传神。
“果真惟妙惟肖。”卫敛看半晌，眉眼弯。
卫敛如今对待秦王态度看似随意自在，其实都是精心揣度下结果。言行举动皆恰到好处，这样难度极高，换做任何人，都早死八百回。
可他是卫敛。
卫敛并不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就此拿捏住个喜怒无常君王心。
人心是世上最难琢磨东西，何况君心。
秦王绝非如此轻易就能哄好人物，如今对他兴趣不过是时。
姬越就有点想笑。
公子敛似乎有些许自恋。
可姬越却又喜欢这样作态。在他跟前虚与委蛇人太多，多到看厌倦。卫敛如此率性妄为，他反倒觉得真实可爱。
大抵是因人而异。他眼下看卫敛正欢喜，对卫敛容忍度也就很高。若是换个生人直接凑到秦王跟前大言不惭说什
“
国士无双”，姬越绝对温和笑，然后把人拖出去斩。
“风华绝代，国士无双。”姬越念出来，声音里蕴含难掩笑意，“卫郎，你很是狂妄。”
“卫郎不如再题个字。”姬越道。
卫敛略思忖，执起狼毫，在宣纸上题个“国”字。
笔锋内敛，暗含疏狂，游云惊龙。
字迹漂亮，如其人，温润如玉之下藏是副轻狂傲骨。
姬越心中先是赞叹声，又有些无趣，料想卫敛题会是“国泰民安”之类吉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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