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背后那扇在萤幕中显得矮小门滑开。
体内热流几乎要冲开堤防,泛出咽喉。转身要离开社长室时,才想起还没问爱丽丝房间位在何处,又折回电脑前。
「马上去接你,那边是几楼──」
紫苑寺萤喊声在这时插来:
「不可以,快关门!」
可是啊,爱丽丝,无论你如何操弄言语,也不会上当。你已接下信号,扯开锁链,以宿命之歌呼唤,所以你输。你用全知无能眼耳十指,击败你自己。
因此──
「少说些有没,还不赶快打开后面门。你很饿吧?」
爱丽丝「唔」地吞回话,抽两次鼻子,以掌心用力抹过双眼睛。颊上散发红晕,是她活著证据。
『……你真……每次都这样!』
非得接受它,受点伤、做出抉择,为它痛苦不可,然后继续活下去。直以来,说都是这种话……』
闪亮细小圆珠,在她脸颊上划出道细细轨迹:
『可是……可是!面对那样父亲,却没办法坚持信念,改替死者辩护!侦探就等于全部生命,已经没资格再作侦探!』
那又怎样?这想用颤抖手抓紧手机。活下去根本不需要什资格吧。蚯蚓不会怕黑,企鹅不会以无法飞上天空为耻,你自己不也这说过吗?
「……所以,你要连心里爱丽丝也杀吗?」
错愕地转过头。爱丽丝没听见,她已经站起身,离开电脑前麦克风,朝房门踏出摇晃脚步。
「不是说过吗,爷爷他想对爱丽丝──」
没听到最后,因为爱丽丝跨出敞开门时,有个黑西装壮汉出现在走廊上。爱丽丝尖叫声刺入耳中。想退回房里她,被男子粗,bao地抓住手。
「爱丽丝?
哭肿眼又闪出新泪光。
『每次都不听话,自己乱来!』
她将头饰扯下来就往摄影机砸。
『不说啦!没有定时用空罐砸你,你蠢病就越来越糟耶!』
爱丽丝手往伸来。感到体内力量舒畅地流通,急促击键声恍然远去。
言语直接随情绪,不经大脑地腾涌而出。应该还有很多更理性、更有效说法,但已无法控制体内汩汩蠢动热流。
「爱丽丝你不是还活著吗?无论你……无论你心里有多难受……也要接受它、受点伤、做出抉择啊!你现在还活著啊!」
萤幕中,泪水染糊爱丽丝脸。说不定,糊是自己眼睛。
『……你真──』
她声音骤然减弱、破碎。生存残酷切碎她弱小身躯,,bao露出其实比任何人都还要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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