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老谋深算这多年,他们直都没有抓住他把柄,这次他终于算计错。
所谓没有钱款,不过都是托词。
从时机上来看,杜迁很可能在喻世子回京之前就与行馆主事通气。
因为两年前旧怨,他有理由这做。
他或许不是不知喻世子难对付,但他抱有侥幸心理。
殿内陷入沉寂。
高默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在他看来,户部这招算不上烂。
若是遇上不愿多事世子,这个闷亏可能就吃下;若是遇上只会向圣上哭诉世子,圣上可能也就宽慰几句,轻飘飘责令户部拨款,但气也已经受,还落下乘。
可他们碰上不按常理出牌喻世子。
当然,他骂不是高默,而是行馆主事。
楼喻立功,天下无人不知。
在这节骨眼上,若传出行馆苛待世子事,天下人会怎想他这个皇帝?
虽是行馆做事,但行馆代表是朝廷,这不就是意味着朝廷苛待功臣吗?
真是群糊涂蠢货!
呢?
高默完全失去耐心,冷哼声,甩袖而去。
高御史效率相当高,很快就写好折子,呈到御案上。
皇帝翻开之前,还头疼地跟太监总管打趣:“这高默又要搞出什事?”
打开之后,没看几眼,就“啪”声将折子拍向桌案,气汹汹道:“将高默给朕叫来!”
来,他是天子近臣,圣上不会太过责罚;二来,而今是年末,户部事务繁重,他可以推脱没有看到行馆申请事宜,以此规避责任。
计是好计,只是,时机已经不对
人都是健忘。
两年前喻世子来京贺寿,搅得京城风雨动荡,京城百姓已经忘,他们只知道喻世子是立大功人。
可是百姓忘,某些人也敢忘?
以喻世子性情,怎可能吃闷亏?
是以,布庄和炭行哄闹时,他便接到三皇子殿下指令,让他前去行馆探究竟。
“那个主事为何要苛待世子?”皇帝吼问。
高默垂眸:“微臣问,他说是行馆缺少钱物,不能为世子殿下提供应有用具。”
皇帝:“……”
他简直气昏头:“行馆没钱,去找户部要啊!”
“他说,户部没有同意拨款。”
太监总管不由腹诽:能把陛下气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高御史写什。
顷刻,高默脸严肃地来。
待他行礼后,皇帝问他:“你折子上写都是真?”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没有丝毫作假。”高默板正道,“城中不少百姓都亲眼见证此事,微臣正是因为碰上百姓送礼,才亲自进入行馆查看,微臣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蠢货!蠢货!”皇帝气得再次狠拍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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