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微阳很害怕:“就是治不好。他们说治不好,他们要吵架。”他脑袋里面有些残存模糊不清记忆,是关于他妈妈和爸爸,他们带着他从医院回来,然后开始激烈地争吵。
有次他妈妈打碎家里个花瓶,声嘶力竭地吼:“又治不好!还看什医生?浪费什时间?”
当时那个花瓶就落在湛微阳面前。
湛微阳吓得动也不敢动,还是奶奶走过来抱起他,让他远离父母争吵战场。
其实这些事情湛微阳并不能清楚回忆起来,大概是留在他潜意识里东西,让他对医院和医生产生深刻恐惧。
湛微阳说:“啊。想,你要是连着花盆起搬,可能太重。”
听到湛微阳这句话,裴罄有些好笑又有些难受,“那你去看医生,把你治好,就不用搬花盆,以后可以牵着你手带你走,你说好不好?”
湛微阳抬起头来,问他:“医生真可以治好吗?”
“当然可以。”裴罄说道,“医生把那个系统从你脑袋里面抽出来,它就不能扣你分,也不会让你变成棵树。”
湛微阳即便看不清楚,还是在黑暗中努力瞪着眼睛看向裴罄脸。
加个第二天上午号,然后推掉所有应酬,留在家里等着湛微阳下午放学。
昨天深夜里,湛微阳推开裴罄房间门,在黑暗中走到裴罄床边,蹲下来,犹犹豫豫地凑近轻轻喊:“罄哥。”
他有话想跟裴罄说,但是又不忍心把他吵醒。
其实那时候裴罄也没有睡着,他听到湛微阳进来,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湛微阳蹲在床边喊他,才翻个身面对湛微阳睁开眼睛,说:“阳阳,怎?”
湛微阳手臂交叠着放在床边,头枕在上面,看着裴罄朦胧轮廓,说道:“去看医生好不好?”
裴罄并不知道湛微阳记忆里那些东西,但是他能够感知到湛微阳情绪,他对他说:“会治好
裴罄说:“所以明天就跟你爸爸说,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湛微阳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抱住裴罄,像是害怕微微颤抖。
裴罄抚摸着他后背安抚他情绪:“为什那害怕呢?”
湛微阳说话声音都开始抖:“因为治不好。”
裴罄问他:“什治不好?”
裴罄半坐起来,伸出只手给他:“你先上来。”
湛微阳上床,钻进裴罄怀里搂住他腰,又说遍:“去看医生好不好?”
裴罄摸他头发,“不害怕吗?”
“害怕啊。”湛微阳轻声说道,“可是想跟你在起。”
裴罄有些情绪触动,“因为想跟在起,所以即使害怕也愿意去看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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