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离打排球的同学们有段距离,但是出门在外,麻由的精神难得呈现液体状态,这大概是几个月前在医院探险以来的头一遭吧。
这一回,我的面前有一道光明与黑暗的分水岭。被乌云笼罩的我们,与在众光灯下打球的同学之间,相隔着一道经过体育馆皇家认证的布幕。
「我的眼里只有小麻一人。」这句话是一语双关。就目前而言是骗你的。
我爱你爱得即使把你放进眼睛里也不会痛(注:日文俗谚
如果我想临阵脱逃,小麻就会当面发给我一张人生的黄卡。
卡片的效果是收卡者会当场跳楼,被加工成一张红卡。
……没错,我就是那种不敌场面气氛的没用少年。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自己想吃咖哩?
我本身对食物不太挑剔,有什么吃什么,难怪麻由在听到我主动提出想吃咖哩后会过度反应,心血来潮地热衷于做咖哩。这分明是我自找麻烦。
「唔咿!唔咿!阿道啊——」麻由的声带同样遭到湿气入侵,语尾听来湿湿黏黏的。
不去上体育课。
于是我也妇唱夫随地举手说:「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跟着跷了课。
话说回来,麻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做了便当……这可是连想像力丰富的我都始料末及的状况。
看来这次被分到不同班,还是多少对她的心情造成了影响。
……等等,我究竟浪费了多少脑细胞在胡思乱想?
「嗯?等等,你的肚脐跑出来罗。」我帮麻由放下卷起来的衣摆,等着她开口。
「你没有花心吧?」这个问题问得真突然,她却维持着一贯的笑脸,感觉真可疑……抱歉说笑的,其实我快吓死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在说,你会不会因为小麻不在身边,就在别班四处花心?」
麻由的食指戳着我的腰,理直气壮地展开侦讯。自从升上三年级被分到不同班以来,麻由几乎每天都要追问我相同的问题。
对了,刚才提到我讨厌某种黄色的汤汁嘛。儿时的某个冬天,我在冰上滑了一跤,摔得膝盖破皮,血肉横飞——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汤汁。
问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讨厌咖哩?说起来都是麻由害的。
我在不确定两只手臂能否复原的状态下出院,至今过了两个星期。
这段期间,我和麻由爱的小窝的餐桌上,从头到尾只有出现过咖哩饭。
咖哩彷佛在强调着自己不需要换人也不需要休息,不断刷新连续上场纪录。除此之外,它的味道也是用直球决胜负,才吃一口就辣麻我的舌头。我是很想直接被判三振啦,但几天下来,我明白了在挑战过程中灼伤喉咙、堂堂正正一决胜负才是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