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半眯着眼，浑浊
眼珠已看不清身边小辈。
“婆婆，
听闻蛟是妖类，兴风作浪。”初嫁来沂山新妇对山间传闻并不相信，“要真是平复水患雷灾神兽，理当是真龙才对！”
老妪摇摇头，没有厉声指责年轻妇人，而是道：“是蛟，不会错。”
新妇蹙着眉，对这固执己见老人有些不满，但也没有继续反驳。
村里最好绣娘是王家幼女，但那是在新妇嫁来以前，她
手绣功出神入化，甚至原先未出阁前，还会有镇上贵人专门请
“也许真像你说，为恶太多，遭报应
。”
见金龙张口想要说话，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龙首，叹口气：“但也还好，反正化龙，也还是同你过样日子。”
次日，蛟宫没有龙蛟踪影。
又或者说，众妖只以为龙蛟又在闭关静修，却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趁着晓光离开临隐山。
天地之大，各有其景。
“……”
预测中雷劫没有应验，龙蛟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是该松口气，还是再叹口气。蛟“扑通”跃入池水中，池水底部安置着金龙亲自从灵山“请”来白玉。蛟盘卧成团，用尾巴轻轻贴在自己断角坑处。
金龙许是知道自己算错，害得蛟空欢喜场，不敢硬凑上去，只好眼巴巴待在岸边。
夜色渐浓时，蛟悄声从池底爬出，他先是望会儿远处灰蒙天际，然后看向不远处——金龙正在阖目休憩，粗壮龙腹微微起伏，尾巴路延伸，随意搭在池边，有小半截隐没进水中。
黑蛟站起身，将半湿长发顺至耳后，赤脚走过去，踩上龙腹。
凡间正值春日盛景，漫山遍野开满野花，和风徐徐，暖日融融。山间羊肠小道上，沂山村民信步挑着柴禾往村子里赶去。
往远处望去，已经能看见高处飞扬布匹。上面绘着似龙非龙神兽，传说正是这头神兽，平息百年水患，将先辈们从妖怪手中解救出来。
转眼几十载光阴过去，当年差点做“假河神”祭品男男女女，只余下位百岁老妪尚在人间。她晚年爱穿仿祭服式大红衣裙，日日夜夜守候在风平浪静小河旁。
曾经亲眼目睹过神兽人已接连故去，只余下那道画工不甚精良旗帜。
“村口蛟旗变淡，改日让村里最好绣娘重新做份。”
鳞片坚硬而温热。他动动脚趾，在上面摩挲几下。
金龙毫无反应，蛟便俯下身，慢吞吞抱住那颗巨大龙脑袋。
“哗——”水声轻响，龙尾掠过水面，摆几下。
“可能……命中没有化龙机缘。”蛟语气很平静。
金龙似有所感，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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