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右手纱布被拆,露出只皮包骨苍白手掌,上面骨头和青筋都是肉眼可见凸起,指关节有十几处细小线状伤疤,都是术后拆线遗留下痕迹。然而最夺眼还是他手腕动脉处那个将近十公分疤,好像个破掉布偶被重新衔接好,看着触目惊心。
严小伟都不忍心多看眼,陆奕卿也觉得自己现在右手真有点丑。
但他并不怎在乎,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肚子里小宝宝,22周时候他感受到小宝贝第次胎动,后来便越来越频繁。他食欲也变好些,顿饭能吃下整碗粥。
他问医生自己什时候可以出院,医生说还早,他手至少还需要三次手术才能完全修复成功。
“也许要直待到孩子出生。”医生说:“还有你后脑血块,要定期做排查。路还长着呢。”
那日陆奕卿流很多眼泪,堵在心头巨石好像也化成沙子随着泪水流失。
那张信纸上每个字于他而言都是救赎。
陆奕卿收那枚戒指,但他没有戴上,他要让靳衡亲自给他套进无名指才能作数。
沈翡说可以让他们见面,前提条件是陆奕卿能尽快恢复,出院才能去探望靳衡。
陆奕卿拜托他转告靳衡,说他恢复得很好,很快就能去看他。
陆奕卿知道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和以前不能比,他住在医院里这样耗着,实在有点奢侈。
陆奕川看出他这个想法,宽慰他说家里有钱,让他好好养病。
他们家移民去欧洲计划因为这次意外而拖延许久。
陆奕卿很怕母亲会因此而不高兴。
陆母还是知道
他开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他醒来后心事太重,思绪也总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为孩子他不能死,但为家人他不能活。前后路都被堵住,进退两难,他有时候总想着要是直没醒来还会好些,起码不用再面对这样问题。
他总以为陆家面前困境只有自己死才能解决,但是靳衡给他指另条路,他让自己好好活着,活着等他三年。
陆奕卿想,他虽然没死成,但自己和宝宝这两条命也已经是靳衡,他要他活着他便要努力活着,把宝宝照顾好,然后等他。
他把自己后半生都赔给靳衡,也算是替父兄还债。
他心态调整好,身体恢复速度也快起来,半个月后,医生给他右手做第二次修复手术,这次手术,他手上钢钉被拆去大半,植入另种医院材料去代替那些被敲碎指关节。这个治疗方案最好结果也只是让这只手能伸展自如,勉强能握物,就算治好,平日连拿个水杯都会十分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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