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不远处空气忽然如水波般泛起涟漪,像是从透明镜面中析出位高挑清丽白衣女冠,正是惟明那位便宜师父元世雪。
“她”无奈地冲着迟莲苦笑下,有些心虚地问:“你怎看出来?”
迟莲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形容颇为冷淡。但他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也实在不知道该用什表情来面对昔日故人,而且还是他曾亲口盖棺定论过“尸骨无存”师兄。
“这多年,猜也该猜到。”他淡淡地道,“当初听说陛下被人带往萤山修行,还以为只是皇帝打发他出去借口,后来在陇山上,他阵法不费吹灰之力便捏碎天庭法宝,才开始意识到他那位师父或许不是常人。”
“帝君阵法之术玄妙精深,而那夜陇山上阵法已经远超等平生所学,除非是北辰师兄或者明枢师兄才能教得他,可
怀中人声音渐渐低下去,与他相扣指尖无力地滑落下去。
迟莲直抱着惟明身体,从温热到冰凉,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帝君陨落那天。可是这次他没有第二颗心可以再剜,无论用什方法,惟明都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团红中带金灵光从惟明心口飘出来,犹如倦鸟归巢般眷恋地投向迟莲,在他身前盘旋着不肯离去。光团外缠绕着层银纱似薄光,正在丝丝缕缕地散逸向空中。
凡人死后,魂魄去往幽冥,经黄泉水洗练,洗去生沉浮,前生记忆归于天地,剩下团无知无觉干净灵魂,再度投入红尘轮回。
而惟明魂魄是迟莲用自己心脏捏成,并不在寻常轮回之列,那道淡淡银光正是他此生记忆,如果迟莲放着不管,也会在投胎转世前自动消散在天地间。
这就是人间天道法则。
迟莲勾指挑,那银光流转如水,循着他法力化为缠绵细线,没入腕间红绳系着枚镂空金球内——那是端木巽在北疆大胜后送回朝廷贡品之,原本是嵌在扶辛国国主权杖顶端宝石,被惟明命人单独撬下来送给他。
这颗珠子只有小指肚那大,据说是日月之精所化,无论冬夏都是般温凉,看起来无色剔透,但在日光下呈现夺目金色,在月光下则泛起银蓝光泽,而且异常坚固。因珠子上没有打孔,惟明便叫工匠做个细巧镂花金球来盛放,若佩戴之人动作大些,金石相撞,便会像铃铛样发出轻灵悦耳细碎声响。
迟莲将那段记忆封入晶珠之中,只剩面前闪烁着明红光泽魂魄。他最后在惟明冰冷唇上吻下,将他小心放平,起身面朝着空旷殿外道:“三哥,既然来,就请现身见吧。”
满殿寂静,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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