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家里下人嘴都严得很,父皇不会知道。”康王不甚在意,“这大冷天,难道他还会拖着病体专门跑到府里来看做什?”
吴复庸想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他也劝不动康王,只得转而说起正事:“昨日宫中传出消息,陛下召见端王。”
康王懒散地靠着椅背,懒洋洋地道:“是为方天宠那件案子吧?”
“不是。”吴复庸愁眉深锁,低声道,“陛下动立储心思,向端王许诺只要他登基后解散紫霄院,驱逐国师,就立他为太子。”
“啊?”
后宫,昭阳殿内。
博山炉内轻烟袅袅,满室氤氲着温沉香气,婕妤燕氏独自坐在珠帘后,闭着眼睛信手弹拨琵琶,奏起支不知名小调。待香烟燃尽、阙歌罢,她款款起身走到案前,俯身以蝇头小楷写下封短短字条,卷起来封入竹筒,叫丫鬟双成进来,道:“你去把这个交给披香宫李益公公,动作轻些,别惊动旁人。”
双成撇嘴,不大情愿地嘀咕道:“他们宫里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盯着咱们呢,只怕奴婢进去,便要跳起来叼人。”
燕婕妤宛然笑,眸光流转,带着说不出温柔妩媚之意,直令双成也为之酥倒,温声道:“快去吧。”
双成红着脸低头跑。
康王蓦然失笑,怀疑自己是喝多听错:“驱逐国师?跟国师有什关系?父皇让他登基就是为解散紫霄院?外祖,你这消息都是哪儿来,保不保准?”
“殿下!”吴复庸急道,“消息不会有错,这年来殿下还没看清吗?陛下心中早已属意端王,只是端王尚未打消修道念头,还与紫霄院国师过从甚密,陛下为彻底绝他沉迷道术心思,所以才逼他做选择!殿下,如今形势对咱们可十分不利,必须得想想办法!”
康王饶有兴致地问道:“
燕婕妤笑意更深,慢慢地踱至窗前,将窗户推开条缝,任由冷风卷走满室沉香。
她经行之处,镂空鞋底中洒下香粉,在石砖地面上留下串莲花形状印痕。
康王府内。
岁末天寒,乾圣帝身体又尚未恢复,仍在罢朝期间,康王乐得自在,不能出去游猎,便在家中暖阁里与姬妾们饮酒作乐。正值酒酣耳热之际,家中下人忽然来报吴尚书到访,康王于是随手抓件外裳披在身上,摇摇晃晃地迎出去,未进门先笑道:“什风竟把外祖吹来?”
吴复庸看他这副衣冠不整德行,眼皮子就突突直跳,又闻见他满身酒气,不由得出言劝诫道:“陛下龙体抱恙,正在休养期间,殿下却在家中宴饮,这要是叫陛下知道,岂不是伤你们父子君臣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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