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宠道:“将军请讲,末将知无不言。”
“前年你率军在原石河头与忽思齐部流寇交战,设伏成功,举绞杀流寇百人,斩获敌人首级三十余个……”卫辰吾沉沉地凝视着他,干枯发紫嘴唇张合,说出方天宠最为恐惧那句话,“祐之,你说实话,那次设伏真成功吗?”
方天宠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刻道:“将军为什突然这问?战报都上报朝廷,怎会有假?”
卫辰吾淡淡地道:“知道战报是怎写,现在是在问你。”
“……”方天宠哽下,当着卫辰吾面竟然打个磕绊,“当然,当然是真。”
色地筹划调动些人远离边关,又命人暗中搜集整理些文书。然而方天宠并未能参与其中,也猜不到他要干什。
等转过年开春后,卫辰吾咳喘之疾依然不好,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请军医前来诊治,都说他这是喘鸣之疾,积劳所伤,若常年在边关风沙尘土里摸爬滚打,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好还是到南方温暖湿润之地休养。
如此来,台阶都给他铺到脚底下,卫辰吾识趣话就该顺坡下驴,以病躯难负重任为由,上书向皇帝请辞。
日晚间,方天宠被卫辰吾召进将军帐。他到来时卫辰吾刚写完份奏折,用特制匣子装起来。方天宠目光在那匣子上微微凝,继而垂首恭敬地道:“将军。”
卫辰吾似乎注意到,将匣子放远些。
卫辰吾叹口气:“你这个名字取得好,天宠,祐之,运气比别人强得多,连这种事也能瞒天过海。那村子里人被你屠尽,忽思齐部忙着与冯林国交战,那天你带去人同你是条船上蚂蚱,所以没有人会指证你……但是纸包不住火,你做下事迟早会被人知道……”
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方天宠
他深受喘疾困扰,形容憔悴,原本高大挺直身形竟然有些佝偻,像只行将老去猛兽,周身环绕着淡淡衰败气息。
这刻,不知道镜中方天宠作何感想,但惟明和迟莲心里蓦然涌起同个念头:那种无色无味毒药,真只是致人咳喘、不会夺人性命吗?
“已经决定上奏朝廷,辞官回乡休养。这样来,陛下也就放心。”卫辰吾说两句话就要咳嗽下,“走以后,北陆军中必然要乱阵子,孟随要借机上位,子宽他们脾气又急,倘若因此而得罪人,还望你看在昔日情分上,多照应他们些。”
方天宠忙应承道:“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
卫辰吾别过头去咳两声,勉强平复呼吸,又道:“今夜叫你过来,为是另件事,想听你亲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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