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莲从没想过有天他可以光凭触碰,就能感知到“珍重怜惜”这四个字滋味。对于草木而言,藏起软弱面是天性本能,但当他死过遍又活过来后,开口就将平生软弱都泄尽。
“帝君……”
在被子上手下子收紧,喉咙里猝不及防冲出声痛吟。
帝君眼看着他满头冷汗滚滚而落,手背和太阳穴上青筋迸起,心立刻跟着提起来:“很疼?”
迟莲脑子里像有两支军队同时开战,每刀每枪都砍在他经脉骨髓上,同时还要遭受万马践踏钝痛和烈火焚心烧灼,疼得他恨不得拿头撞墙,旁边人说什根本听不清,仅存那点神智只够他控制自己不要真突然,bao起,头撞到墙上去。
漫长疼痛像是永无止境,永远不得解脱。迟莲开始还能勉强忍住,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四肢,甚至连呼吸都成种负担。过度疼痛剥除他其他知觉,已经变成场对神智单方面凌迟。
到这个地步他连害怕力气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模样有多狼狈,只是茫然地心想:实在是太疼……要是当初直接死,他就不用受这种罪。
股冰凉灵流蓦地从掌心涌入,犹如甘泉流遍全身干涸枯焦经脉,横扫过他体内肆虐野火,以睥睨无双强势瞬间将噬心刻骨疼痛镇压到勉强可以忍耐程度,及时将迟莲摇摇欲坠神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他猛地呛咳起来,整个人蜷缩成团,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样,全身被冷汗浸透,衣裳湿能看见肌肤颜色,唯有脸被帝君只手牢牢别着,不叫他乱动蹭花药。
他手死死地抓着帝君衣袖不肯松开,另只手则被帝君握在掌心里,正源源不断地渡入法力,为他缓解生不如死疼痛。
迟莲手指轻轻动,所剩无几力气都凝在指尖上,才能虚虚地搭住帝君手背。
他听见那个永远沉稳冷静、天塌下来都不会动摇声音在耳边问:“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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