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知道他在心虚什,但并不完全明白他为什心虚。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对迟莲抱着何种感情后,明明是见如故相逢恨晚,可每个细枝末节又似乎都在提醒他对此人解还远远不够。
他轻轻地叹口气,纠正迟莲说法:“是‘解释’。”
惟明态度与其说是默认退让,倒更像是种出于私心纵容。迟莲听完就笑,漫天阴霾都在他这短暂展颜中扫而空:“遵命。”
他示意二人退后,咬破指尖,以鲜血笔画到底,那黄符立刻无风自燃,青烟直上半空,迟莲低声咒道:“荡荡幽魂,何处留存,受
刚才眼看迟莲重伤生死不知,惟明不得不,bao露自己着清醒事实,站出来收场。叶金檀估计也是被他气势震慑住,乖乖地听从他吩咐,此时走过来低声道:“国师、殿下,皇后娘娘遗体该如何处置?是带回去,还是就地掩埋?”
惟明没答话,自然而然地把决断权让回给迟莲,迟莲想想道:“先安置在承恩侯车驾里,带回宫中,后头该怎办让皇帝自己定夺。”
他环顾四周,见遍地都是断瓦残砖,甘露台几乎给打塌半座,不由得深觉头痛,然而还是得收拾烂摊子:“殿下玉佩,暂且借臣用。”
惟明自然无有不应。迟莲手持玉佩,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银发与衣袖无风自动,长身玉立于天地之间,掌心散发出温润青白光芒,洗杀伐之气,这时候又特别像个神仙,与刚才言不合就拔刀、跟仇心危打生打死冷酷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微光逐渐变成团毛茸茸光团,从迟莲掌心升起,飞上半空,莹莹散开,像盏明亮小灯,沿着无形轨迹盘旋而上,周身不断洒落光粉。灵光照耀之处,断木碎瓦飞向原位,重新化作巍峨亭台,被打烂山石树木悉数恢复原样,连桌上洒出去香灰都粒不剩地收回到香炉里。
恍如时光倒流,切重归原点。
如果不是石阶上斑驳血痕犹在,惟明几乎都要以为方才所目睹那场惊心动魄惨案只是他无端臆想。
没等迟莲出手,直默不吭声站在他旁边叶金檀主动施法,擦去血迹。
迟莲低声问:“有符纸吗?”
叶金檀翻出张给他,迟莲将符纸捏在手中,似乎是沉吟下,才终于下定决心,尽量简洁地对惟明叮嘱道:“殿下待会儿就装作什都不知道,跟太子他们道醒来,皇帝那边有和叶金檀应付就够,殿下还是别牵扯进来为妙。至于今天事……”他踌躇不定地看惟明眼,“等收拾完眼下烂摊子,会给殿下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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