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怔,可迟莲似乎并不打算听他答案。他平稳地退后两步,对车夫点点头,道:“走吧。”寂静重夜里随即响起声清脆鞭声,马蹄与车轮声渐渐远去,行出宫城。
梦境倒悬,山海之巅,狂风骤起。
天顶泼墨般乌云正中闪烁着猩红光芒,仿佛只狰狞注视着人间眼睛,卷积云层中金光倾泻,无数细小符文流动变换,勾成张遮天大网,由天至地,牵引八个方向,最终收束于苍穹之下、被他平托在掌心方白玉印鉴里。
蔽日乌云在他身周张牙舞爪地铺展开来,那人稳稳站在如削峭壁顶端,又仿佛是凭虚而立,自始至终不曾回头,唯有背影笔挺如修竹。广袖与卷涌风云融为体,巨大麒麟虚影自他身后浮现,须发皆张,几欲踏焰破空而出。
不知过多久,白玉印忽地自他手中徐徐升起,
这天再这聊下去,惟明感觉自己早晚要被迟莲花言巧语哄昏头。他假装没听见最后句,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蛇妖案……你心里已经有章程?”
“没有。”迟莲干脆利索地说,“敌在暗在明,忙也是白忙,只能等它自己找上门来,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死各听天命吧。”
惟明:……
他转头身就往宫里走:“本王没有陪人拿天灵盖接狼牙棒爱好,这就去跟父皇请辞,回去修仙起码还能活到八十岁……”
迟莲将他团团拦,好声好气地哄着奉承:“殿下天纵英才,颖悟绝伦,这不正是因为臣自知无能,只能仰仗您指点迷津,才特意向皇上请旨让您来主持此案。天色已晚,今日叨扰殿下,反正查案不急在这时半刻,殿下先回去好好睡觉,臣明日再到府上拜谒。”
惟明也懒得再跟他拉拉扯扯,不端庄,由他拥着出重玄门,边走边挖苦道:“国师也太会顺坡下驴,这事本来就是你们紫霄院分内事,怎现在倒成本王差事?”
迟莲招来等在宫门外马车,轻柔又谨慎地将他送上车,含笑道:“殿下宽容慈爱,定不会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臣四处撞南墙吧?”
“花言巧语,恐怕南墙也要被你迟大人哄成滩烂泥。”惟明嗤他声,挑起车帘与他道别,“行,诸事都等明日再说,你也好好休息,早些回去,不必送。”
迟莲站在车边,看着他在车厢中坐定,又替他把挡风竹帘放下,周到得堪称事无巨细。惟明刚想说你别忙,忽然听他极轻声地问:“今晚出这样事,殿下都没有问过出身来历,可见您早就接受世上有鬼神妖怪,既然如此,又为什如此抵触前世之说呢?”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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