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烧所有好字,只愿给他阿慈最无负担个希冀,那个字既不贵重也没什文采,直白极。乔玉都想好,如果景砚不明白,他就和对方解释清楚,如果这样还是不喜欢,自己就再去书房窝宿,取个好名字出来。
不过这话现在不能同景砚说。
景砚边展开纸条,边打趣他,“是不是后悔小时候太贪玩,书读少,现在该后悔?”
他只是开个玩笑罢,其实只要是乔玉起字,无论是什样,景砚都会喜欢,都会在看到名字下刻夸起他小玉。
灯火幽微,勉强映亮纸条上清隽两个字——“从心”
这事就那定下来。
乔玉为替景砚取个表字,在书房窝好几天,翻不少书,觉得什字好就记下来,最后积满满几张纸。
哪个都不能取舍。这世上好名字那样多,大多是祝愿加冠后能够前程美满,德行有加,学识丰富。
乔玉伏在床上,尖尖下巴抵着笔,将看中字个个圈出来,叹口气,更苦恼些。他做事总是不小心,脸颊无意间被沾着朱砂笔尖划过,染上抹红,与雪白皮肉相衬,像是春日里盛放着花。
在这世上,对个人希冀期盼是无穷无尽。他殿下已经很好,再好不过,可所有人都盼着他更好。
景砚怔,拿着纸条手悬在半空中,影子落在地上,宣纸半透过光,落在地上影子宛如汪澄澈湖水,就像是乔玉那双湿漉漉眼睛。
乔玉心里是那想着,其实还是很紧张,希望景砚能喜欢这个字,明白自己隐藏心意。他听不见那边动静,说好不看,还是偷偷偏过头,用眼角余光瞥着景砚。
他见景砚待在远处,只有手腕抖抖,他手骨生很好,修长且骨节分明,手腕那处骨头微微凸起,看起来并未什力气,但乔玉知道,那是双能轻易举起自己手。
景砚眉目低敛,他似乎是不想笑,却还是没有忍住,难得失态,
那太累。
乔玉想很久,最后直起身,将几张纸拾起来,打开玻璃灯罩,火撩,就全烧成灰。
到第四天晚上,景砚从外头回来,他脱青灰色大氅,掸落满身凉气,朝屋内走进去。
乔玉正在旁桌子上勾着线条,听到动静便抬起头,三两步跑到景砚身边,句话也没说,将写表字纸条塞给景砚。他有些害羞,临走前任性地扔下句,“这是给殿下取得表字,想很久,但是殿下不要在面前拆,拆,拆后也不要和说话。”
话音落,就从旁边钻,连蹦带跳地去寝宫另边,再也不去看景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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